随即才发现,是在自己的府邸,“进来!”
朱英一进来,便看到面色有些发白的黄歇,虽然黄歇极力的掩饰,但终究还是被朱英看出了一点端倪。
黄歇问道:“朱英,什么重要的事让你这么晚来找本君。”
朱英不在犹豫,开门说道:“君上,朱英来此,却有要事,我见君上眉宇神色不佳,心中的焦急,又多了几分,看来,或许朱英所忧,已然印证。”
黄歇疑惑地问道:“那先生所忧何事?”
朱英道:“朱英深受君上大恩,所忧之事除了君上,还有何人?”
黄歇的脸色顿时一变。
两眼有些慌张。
朱英道:“你我主仆二十多年,无事君上不会对朱英说,君上难道真的有事瞒着朱英不成?”
黄歇顿时站了起来,背过身去,道:“先生多虑了,本君只是劳累过度,先生若是无事,还是请回吧。”
见黄歇下了逐客令。
朱英顿时对‘梅长苏’所言,有了几分猜测。
连黄歇都不肯告诉他,那所图要大到什么地步。
朱英知道黄歇的性子,愣了半刻,这才婉转说道:“君上,你不告诉朱英,朱英岂敢强求,但朱英有一言相说,曾经,朱英和君上说过,这个世上,无不是有‘出人意料之福’和‘出人意料之祸’,当初,君上不信,小公子出世,这是出人意料之福,负刍出现,这是出人意料之祸,此乃阴阳彼合,福祸相依的道理,然而,在二者出现的同时,一定会有一个‘出人意料的人。’莫非,君上是想做这个出人意料的人?”
黄歇顿时转过身来,道:“朱英,别说了。”
朱英顿时拱手道:“君上,朱英一生为君上,不感言鞠躬尽瘁,但也是真心为了君上,君上本就是世上少有的聪慧之人,所行所虑,定然远超朱英,但是朱英今日来此,既然知道了君上接下来所谋极大,但利大则危大的道理,君上应该知道。”
黄歇道:“那你想本君做什么。”
朱英深吸一口气,道:“朱英不知道君上要做什么,只知道,君上所做的事,很危险,是还是不是?”
黄歇看着面前的忠仆,点头说道:“胜则成仁,败则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举族覆灭,黄氏泯然于天地之间。”
朱英面色苍白。
二人沉寂了半晌。
朱英眼角有些红,似乎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朱英说道:“既然君上所谋极大,那让朱英带着君上的家眷,去祭拜申夫人吧。”
黄歇闻言。
顿时诧异万分。
随即转头看向朱英,满脸瞬时柔和了起来,这才扶着朱英坐下,道:“朱英,你。”
朱英道:“君上不必多虑,朱英只是带着夫人和公子,还有黄邑的族老们去看看申夫人,若是有时间,朱英也可带他们去齐国看看,若是没时间,朱英便带他们一起来寿春,君上觉得可好?”
黄歇垂头,拍了拍朱英的肩膀,说道:“好,好,不愧是本君的好朱英!”
主仆二人。
此时乃是无声胜有声。
朱英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黄歇的。
黄歇也知道,朱英这么做,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安心,让自己无后顾之忧。
有这样的门人……
黄歇道:“若是先生能够回来,本尹一定会让大王封你为左徒,也不枉报答先生此生为我黄歇侍奉之恩。”
说完,黄歇对着朱英深深的稽首了下去。
三日之后。
二人再也有见面,朱英带着黄歇的亲族及自己的家眷共几百人,摇摇晃晃的出了寿春,朝着西边的淮北而去。
土坡上。
朱英看着已然肉眼难及的寿春!百感交集。
“先生,我们去哪?”
“先去黄邑,带着族老,一起去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