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林赟浑身震颤。
两眼释放出不可思议的光芒,显现出他的疑惑和不解,还有满头怀疑。
丘林赟大喝一声道:“不可能,你修的离间,灭了我丘林,对燕国有何好处?我二邦相交八十多年,当年燕昭王时期,我丘林更是对燕国有大恩,不惜将提嫫和旋星都送入燕国,燕国岂能灭我丘林?”
苏劫冷哼一声。
“燕昭王?距今差不多有七十年了,也就你念念不忘燕国的信义?燕国自知不敌我秦国,一旦秦国和丘林交战,不管哪国胜,受益最大的便是燕国,即便各不胜败,也可消磨秦国和丘林的实力,如此两全其美之策,燕国岂会押注在你丘林身上?如今,丘林覆灭,燕国东可入辽东,北可占据广袤草原,我秦国鞭长莫及,然而燕国,有了你丘林的土地,便多了几分对抗秦国的资本,你以为本侯的道理说的可对?”
丘林赟双腿颤颤巍巍的跪下。
两眼无神,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口中依旧含糊其辞的低声道:“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你骗我!”
苏劫冷笑道:“骗你?你一个阶下之囚,本侯为什么要骗你?你若不信,对了,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本侯就问你,燕国是不是和你说,李牧已经死了?”
丘林赟抬起头,愕然的看着苏劫。
其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苏劫后退一步,道:“李将军,想必丘林单于也和你认识,怎么来了这么久,硬是没有看到你呢。”
丘林赟吓得连连后退。
目光这才看向苏劫身后的人。
吓得大吼,指着李牧道:“你,你,你!!!”
李牧换了一身秦国的戎甲,此前,丘林赟神魂大失,自然没有注意,而此时,面前的人,虽然看起来更为威武,但轮廓之下,不是李牧是谁?
李牧冷道:“燕国不如此和你说,你岂敢来犯雁门?”
“你没死?姬丹分明于我说,你已经死了!!”
李牧道:“当年,你和单于王等二十余部落联军六十万,本将记得你最先逃离,让本将好生遗憾,想不到,岁月不多,你真成了阶下之囚,命运注定,你怕是难以逃离了。”
丘林赟差点昏厥过去。
苏劫真的没有骗他,是燕国在骗他。
燕国说李牧死了,秦国根本就没有余力进犯草原,若是知道李牧还在,他怎么敢来,那李牧麾下的飞骑,比他们草原上的骑兵还有迅捷。
李牧的战法,更是草原上不具备的战法。
丘林赟嚎啕大哭,道:“该死的燕国,天杀的燕国,你们居然合起来骗我,奸诈的中原人,我丘林的儿郎们死的冤啊。”
良久!
粗狂的汉子终于停止了抽泣。
苏劫道:“现在,你该相信本侯的话了吧,燕国无信无义,罪可当诛当灭,不思丘林和秦国的恩德,居然背后发难,如此昏聩,苍天必谴,本侯必伐,天下无一人敢说半个不字。”
丘林赟厉声喝道:“灭了燕国,灭了他,苏劫,你说的不错,丘林攻打雁门,乃是燕国的密谋,其细谋,我可以和你说,全部告诉你,我丘林虽灭,但本单于也要让燕国的无信无义,传遍天下,为天下唾弃,为我丘林的儿郎报仇。”
苏劫点点头。
随即,将准备好的绢帛递了过来,道:“伐燕檄文,传告天下,本侯便交给你了,到时,你我二邦的檄文本侯会同时送至蓟城,亦会送往齐国,楚国,等到灭燕之后,本侯放你一条生路。”
丘林赟神色一愣。
随即如死灰一样的眸子复燃。
随即,一口咬破手指,在绢帛上书写起来。
匈奴是没有文字的,只有语言,在汉时,北方的游牧民族所用的字都是中原字,所以作为大型的部落单于,对中原字都是熟写的。
李牧和蒙恬,看着苏劫。
此刻,不由握紧了拳头!
不错,上将军是在找一个理由,伐燕的理由,同时也要让燕国为天下人唾弃,为天下士子所公愤,一旦被燕国的士卒所知道,燕国居然如此做,那必然会士气不振,秦国心怀怨愤之下,携带着天下的民愤和民心,轻易的便可攻克燕国。
这便是苏劫的诛心之谋!
有了这份血书,谁敢帮燕国,燕国臣民,谁抬得起头来?
幕府聚将,这灭燕大计,已然在雁门关展开了商议。
大将是谁?
李牧和蒙恬要镇守雁门关,不可妄动。
除此以外,最重要的事情出现了,灭燕,怎么灭,是灭其根基,还是只灭宗庙,听起来没什么,但是这其中区别就非常大了。
随后,雁门关信使快马穿梭回咸阳,将燕国对秦国的谋害,以及人证,物证,尽数详细道明。
咸阳宫大殿。
嬴政紧锁双眉,数日前,雁门大胜,苏劫和李牧纷纷击溃十万部落大军,朝野振奋。
无人敢说李牧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