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的官职当中。
其实并没有中车府令。
只有车府令!乃是太仆属官之下。
至于赵高为什么会被叫做中车府令,那是因为,赵高和秦王嬴政的关系,谁都知道,赵高和嬴政乃是患难之主仆。
可以说,赵高虽是内官,隐形权力极大。
所以被盖为中车府令,其意,是以高为中人故也!
然而。
苏劫和嬴政,一个是秦王,一个是权倾天下的贵胄,所以,赵高在他们二人面前是很没有存在感的,但是,赵高却在任何一个天下人面前,那都是权势熏天之人。
而且,赵高的才情,因为受嬴政和苏劫的熏陶,多年来,刻苦研学,其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迎合嬴政,不想被嬴政视为累赘。
历史上,李斯的书法,那是冠绝天下的,号称书法鼻祖,又身为廷尉,更是精通秦国法律。
然而,很少人知道。
在李斯和嬴政的背后,赵高其实是时时都在打卡签到,默默发育的。
论书法,整个秦国,赵高可以排的上前五,论秦法,赵高可以排得上前三!
可见此人之利害。
只不过他的光芒一直都被掩盖!
此时,赵高驻足,看了过来,微微点头:“何事?”
来者笑道:“大喜之事,府令要找的人,找到了。”
冷静如赵高,此时闻言,骇然色变,他环顾左右,再无他人,连连上前,抓起面前人的衣襟问道:“此人在哪?是否可靠?”
来人说道:“这!我等只是奉命,暗中查访这等奇人,此人本领我等虽然不能证实,但其中利害,此人应当深知,既然如此,应该不至于哄骗府令,否则,此人不异于寻死,而且,此人来路,我等也已探查清楚,乃是从东海而来,此人还在稷下学宫呆过多年。”
“对了,我等还试探性的问过此人,是否治过那等病症,此人虽然踌躇,但意思便是,确实会治,但也要因人而定!”
“啊!!!”
赵高顿时陷入思考。
稷下学宫,名满天下。
于当年西河学宫并架于世,乃至于超过了前者。
然而,稷下学宫是在君王后二十年左右重开,百年前,被齐湣王关闭,然而,重开后的稷下学宫,并非是为了重现当年天下士子,百家争鸣之大争学派,而沦为了,炼丹制药的方士汇聚之地。
而且,虽是试探,但他赵高也不信此人会信口雌黄,若是如此,安敢来咸阳。
“在哪!”
“便在府令咸阳的府邸中!”
赵高在咸阳,有嬴政赐予的府邸,平日里,虽然大多都在宫中,但是在咸阳能有一座自己的府邸,这无异证明他赵高在嬴政心中的价值。
“走!!”
赵高不在犹豫。
便要去见来人。
想到如今,天下一统了,秦国一个郡守,其权利甚至能超过曾经的君主。
这对满朝文武来说,都无异于巨大的机遇。
他赵高最大的遗憾,便是身有残缺。
可是即便如此,他赵高也希望能更上一层楼,如何上,这件事,他思虑多年!直到不久前,他终于想到了。
如果这件事,他做到了。
他的功劳,足够他走到更高。
赵高心中忐忑的离开了咸阳宫,随后登上了宫外等候多时的马车。
期间,他手心冒着冷汗。
脑海里飞快的转动。
几番斟酌下,风险不大!但是,一旦成了,利益便太大了!
府邸中。
简单,朴素!
没有权臣那般的奢华,这一点,赵高深谙嬴政的心意,知道大王不喜铺张。
然而,大厅中,坐落着一道身影,赵高加快了脚步,推门而入,映入眼底的乃是一张年轻的面孔。
此人转过头,一见赵高,便站了起来,对着赵高一震稽首:“见过中车府令”其人不卑不亢,略带微笑。
赵高上下一打量。
没有因为年轻而轻视,而是笑道:“先生请坐,让先生久等,高之过也!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东海陈离!”
赵高坐到了另外的案几上。
默默念着对方的名字。
随后,看了看面前案几上摆放的文牒,等等一切事物。
有了文牒,户碟的名字,是很难作伪的。
赵高细细端详之后,谨慎的心思便放了下来。
随后二人随意畅谈了起来,赵高没有说明找他何事,而是在畅谈期间,再次询问了一下来人的家世和经历。
来者也算说的中规中矩。
让赵高并未看出半点破绽。
末了,赵高终于拱手道:“先生奇人,当知本令寻访先生,乃是有事相求啊。”
陈离面色含笑道:“在下本领微薄,转攻一道而略有小成,府令既然寻在下来此,定然是为了救人,我等方外之士,本就以济世救人为宗旨,何来求于不求,府令有所意图,在下力所能及,定当为府令解忧。”
赵高闻言,拍手道:“先生爽快!先生放心,只要先生尽心,不管事情成败与否,本令都会重赏先生。”
陈离含笑道:“那在下就先行谢过府令了,不知,何症需让府令亲自出马?”
事到这裏。
已然说开了。
赵高不在犹豫,说道:“其实,此事,秦国上下皆知!”
“哦?”
赵高压低声音,说道:“我寻先生,乃是为了求治……先王之疾!!!”
“!!庄襄王!!木僵之症!!”
陈离本来轻松的面容,骇然变色。
赵高连连点头说道:“先生,如今,天下归一,当今大王开创万古未有之先河,普天同庆,可谓万世不可见,然而,如此大美大庆之事,唯先王却未能苏醒,实乃大王于大秦之一大憾事,倘若,先生能妙手回春,治醒先王,此功至高至伟,名可让先生名满天下,利可让先生富甲三代,其中之利害更要,不需本令多言其他了吧。”
陈离几乎是看呆了片刻。
半晌才说道:“难怪,此前,府令门下有人询问过在下!木僵之症,乃是绝症啊!只是!!!”
赵高瞠目,问道:“只是如何?”
陈离为难,问道:“只是!这等奇症,哪怕就是扁鹊在世,也不敢说一定能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