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血咒誓约(1 / 2)

因为猜测而不管不顾的放弃夷陵赶往江陵?

或是如燕彼所猜测的那样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留在夷陵?

对于吕哲来说现在没有多余的选择,任何选择的前提都是他必需控制夷陵混乱的局势,在夷陵的混乱没有平稳下来之前什么谋划都没有基础。

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的吕哲看向坐在下方的燕彼,他突然意识到一个比较怪异的问题,燕彼他们同样是六国之人,为什么不一同参加叛乱,而是纠集了这么多人固守营盘?

吕哲认为还有一个值得疑惑的问题,燕彼等人怎么在自己来到之后立刻表示服从,难道自己在夷陵的威望真的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刚才的交谈中燕彼好像一直提示什么,似乎有意的在引导话题?吕哲疑惑燕彼好像很肯定自己会冒险过来,在自己还没有到来之前估计就已经在做什么先期准备?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枝外生枝的时候,吕哲一边观察燕彼的神情一边应付各个来汇报情况的人,一条条新的指令清晰的发布出去。

在一千五百兵卒开出营地之后,很快将集中在营地周边的混乱人群弹压下来,负责处理后续的五百兵卒目前正在将配合的人引导到营地的右侧。

吕哲下令进行清点人数,他需要知道有多少适合成为兵源的数量,也真的打算临时整编出一支数量足够的部队。

组建部队的用意不是如燕彼猜测的那样要做什么拥兵自重,吕哲很清楚集中管理的重要性,他必需将那些有能力作乱的青壮年整编出来,失去这些青壮年的群体,光是老弱妇孺根本无法做出太大危害的事情。

随着一条条指令被下达与执行,轻松下来的吕哲让人拿来匕首割开衣服检查箭伤,伤口部位的肌肉看去已经变得惨白,中箭部位已经完全停止向外流出血液,不过紧缩的肌肉似乎有要愈合的迹象,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来……”

吕哲呼唤猛三抓稳箭镞,又让赵平固定好箭的尾部,他深吸一口缓缓扭动一下上身,一股剧痛直接闷哼出声。

没人搞懂这是在做什么,他们还以为吕哲要取出箭矢,没想到时扭动身躯不折断箭矢让伤口重新流血。

身家性命几乎全部搭在吕哲身上的猛三紧张问:“军主,为什么不治理箭伤?”

额头和后背皆冒出汗的吕哲一边查看创伤一边说:“箭矢还插着,不能让肌肉自行愈合,我把伤口扭动撕裂就是在进行处理。”

还有这样的处理方式?众人看到一头雾水的同时认为吕哲这是在自残。他们哪里又会懂得吕哲这样做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现在无法取出箭矢,一旦取出必然会大量流血,虚弱之下会造成休克,现在吕哲不能休克,他还需要控制局势。

“你们不觉得身上插着一杆箭矢再做出指挥若定的形象很威风?”无法解释那么多的吕哲开玩笑似得说。

众亲兵被那一句话弄得是哭笑不得,不过秦人大多豪迈不畏生死,军主受伤之下还能开玩笑,他们生出一种佩服的情绪。

思索什么的燕彼神情很精彩,他看向一脸谈笑若定的吕哲,心想:“他是怕自己陷入昏迷才不做处理,倒是一位能够敢于忍耐的人。或许可以用这件事情来做一些文章,增加军主只夷陵众人心中的威望!”

打定主意,燕彼见吕哲站起来也赶忙跟着站立起来。

吕哲认为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他招呼人准备一下打算亲自出去进行安抚。

出了军帐,向东方看去时天已经蒙蒙亮,由于人群被集中到军营中间,一眼看去地上或坐或卧满是人群。

兵卒已经开出军营进行弹压,这些被集中在相对安全位置的老弱妇孺可能是出于心安的关系倒是不再大声喧哗,不过太多人低声交谈之下依然是一片“嗡嗡”声。

吕哲看去,除了不懂事的孩童依偎在母亲或是亲人的怀中已经入睡,大部分经过一夜担惊受怕的人还清醒着。

“去看看那个伙夫……”吕哲已经忘记商的名字,“去看看那个谁,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煮好粥。”

周边除了燕彼基本是吕哲的亲兵,这件事情似乎只有燕彼去做?

燕彼本来也想找借口离开,听到那句话主动请命:“职,去!”

耳里听着人们再次发出的欢呼声,吕哲点头应允。

事实上从周遭的人看见吕哲的身影从军帐中走出就开始发出欢呼,他们绝对有欢呼的理由,吕哲一来就掌握全局开始对外面的人开始弹压,这预示着在努力控制局势。从军营外面的动静听去,局势也真的在得到控制,预示着动乱在被遏制,这是所有人都期盼的事情。

这些人们从各个地方在被押解来时,已经在路上看到太多的混乱也吃了太多的苦头。那种经历是每个人难以忘记的痛苦记忆!

他们之中有很多是被这个军营内作为兵卒的亲人救下,更多是知道这场动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才会逃到这裏寻求庇护。只有曾经拥有才会懂得珍惜,经过一晚的动荡之后,他们之中很多人十分想念吕哲主持夷陵一个月时的安稳与平静。

在赵冲与燕彼共同主持事务之时,那种“只有吕军侯来了才会不会镇压”“吕军侯会统领我们重新恢复次序”的话早就被散播下去。说是洗脑也罢,说是忽悠也行,慌乱之下这种心理暗示很容易得到成功,他们深信吕哲的到来能够让混乱得以慢慢平息,也让他们知道这裏的人只要配合就不会被秦军镇压,心安下来之余对吕哲的期待是不明了者所很难想象的。

吕哲自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种程度的欢迎,他带着亲兵在人群中巡视着,时不时会停下来与人说说话,偶尔遇到哭闹的孩子还会抱起来轻声安慰。

在抱起第一名孩子时,牵扯到伤口的吕哲其实已经后悔,心裏破骂自己“做戏也不用自残”,看见周边的人看见自己带伤还抱起孩童感激到痛哭出声,他只有忍耐住疼痛将戏演全套。

孩童从来都是懵懂又喜欢乱抓东西的一群人,吕哲再次抱起一名孩童时,大约两三岁的女童伸手抓向那支还插在肩膀的箭矢,只是稍微扯一下那种锥心的疼痛瞬间让吕哲的嘴巴发出痛哼之声。

看到这一幕,女童的母亲,那一名妇人彻底被吓傻了,其余看到的人也是一脸的惶恐。

在他们以为高高在上的吕哲会一把将女童甩出去之际,吕哲却是因为疼痛扭曲着脸庞在温言说“小妹子乖乖,哥哥给你一个好东西”,另一只手从腰间的皮囊拿出一枚半两钱币,递出去之时孩童果然放弃带血的箭杆抓向钱币。

吕哲再一次被剧烈的疼痛刺|激得全身冒出冷汗,几乎是颤抖着身躯将女童抱给那个吓傻了下意识接过孩子的妇女。等待妇女接过孩子,他伸手捂住又在流血的伤口,心裏不断苦笑,脸上还要温和的劝慰被妇女一巴掌拍哭的女童。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周边的人已经全部安静下来,他们怔怔地看着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的吕哲,看着吕哲还在不断安慰相拥痛哭的母女,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裏滋生、在发酵。

查看完伙头军又不知道干了些什么事情姗姗来迟的燕彼刚好看见这一幕,他拉住一个人问了一下,得知经过心裏大喜,抓住时机大声喊:“仁者啊!”随后当先拜服下去。

这一声大喊让怔住的人们回过神来,他们也是口呼“仁者”纷纷下拜。

“忍者?”吕哲疼得哆嗦,心裏十分后悔要做什么安抚人心的戏码,搞得伤口大幅度裂开了。他没听懂仁者与忍者的区别,心裏又是破骂:“早听那句与‘嗨’发音相似的‘嘿’不爽了,现在再蹦出什么‘忍者’,真是他妈的!”

别奇怪,秦人的口音应“嘿”在吕哲听来跟普通话发音的“嗨”真的很相似,有时候他真的怀疑列岛的人到底是不是五百童男童女的后代。对了,不知道徐福成功忽悠始皇帝没有?

因为疼痛思绪飘得有些乱的吕哲开始意识出现一丝恍惚,先是因为“仁者”的呼声想到列岛,后面又被“吕军侯仁义”的口号引到刘邦身上,一阵失神过后,他看到的是无数下拜的人,这场面搞得好像是在演“且等送君上神台”。

赵平早就与猛三合力扶着失神恍惚不断摇晃身躯的吕哲,猛三很兴奋地看着周边的人对着自己的军主拜服,赵平却是低声不断说:“军主,这样不妥。”

出现耳鸣现象的吕哲仔细一听才听清楚赵平是在说些什么,他当然也知道这样不妥,众人归心是好事,不过这个场面太过火了,简直与宗教的盲目崇拜画上了等号,要是被有心人传到咸阳中枢……

“赵平,不知道我送到咸阳予府令的信件和土特产府令收到了没有?”

“回军主,驿站传递非紧急军情的速度比较慢,职认为应该才到三川郡,还没有送抵咸阳?”

“很慢啊,都快二十天了才到三川?”

“职也是猜测,不知道目前到了哪里。”

“唉,这样的速度应该给个差评。我可是很想念府令的,不知道尊上在咸阳是不是安好,会不会给哲回信。”

“这个……,军主容禀,平现在的尊上是您,已经不是府令。”

“哦,是这样啊?那就太好不过了。”

看似闲扯,吕哲却是在警告赵平不要在赵高那边乱嚼舌根。至于身边那些属于徐氏的人,他也是用警告的眼神扫过去。

吕哲看到燕彼带着一个人过来,完全忘记这伙头容貌和名字的情况下干脆直接问清情况。

商战战兢兢地答:“已经按照军主所说,五百余人不断在煮粥。现在的清粥已经煮出三百三十大锅,正等待您的吩咐。”

军中的大锅可以供给五十人的份量,那么三百三十大锅已经足够一万五千多人食用。

吕哲满意点头,转向燕彼:“从三面的三队兵卒中各抽出一百人。”

快沦为传令兵的燕彼又亲自跑腿去传达军令,连续跑了三个方向又带着一百五十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