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楚被搅得焦头烂额也就延缓接收周文留下的地盘,没有想到一停下那些乱窜的贼子也全部跟着消失灭迹。若是没有这个情况,他会觉得那些贼子是独立的武装,可是有这样的情况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有人不想桓楚掌握整个庐江郡,为此不惜派军队扮作贼子四处偷袭,这是很简单就能猜测出来的实情。他第一瞬间将罪魁祸首按在吕哲头上,因为吕哲对长沙郡的态度是乐于吴芮作为最强,但是吕哲容不得吴芮掌控整个长沙郡。庐江郡有这样的情况,他认定是吕哲所为,心裏的愤慨那是不用说的。
仔细思考了一下,桓楚亲自找到吕哲派来的郑浩,见面的第一时间就抽剑作势要砍,把郑浩惊得是连退了好几步大呼:“这是为何?”
桓楚自然是没想真的把郑浩砍死,那不过是表达气愤的一种姿态。而后,他气冲冲地指责:“我好意派兵助你家主公,他却派人四处袭击我的领地。这是一种令人切齿的小人行径!”
郑浩表现得无辜极了,他却也没有争辩,而是说:“浩来庐江已经一月有余,实在不清楚主上有什么举动。桓君所说的事情浩一慨不知,可否容浩写信予主上?”
桓楚怒气勃发,生硬地允许了。
要有一个说法,对郑浩的监视也要严密,桓楚就等着吕哲会有什么样的回复。不过吧,桓楚觉得吕哲肯定会矢口否认。
南方各郡大乱之后,各郡英杰层出不穷,能够快速获得一郡之地的人却是不多,基本上谁想要做大就会被群起而攻。
吕哲起家的资本有众多六国遗民依附,从一开始就占据人力的优势,这是一个例。
项氏就更夸张了,初一举旗就作用两郡,那是他们经营许久才得到的收获,怎么羡慕也羡慕不来。
在南方各地的武装中,吴芮和桓楚算是比较成功的两个人了。吴芮是靠着口号获得人和,桓楚却是一路杀出来的成就。桓楚又比吴芮崛起的过程要艰难非常多,恰恰是因为艰难,桓楚也就更加的珍惜,怎么能够容忍即将成功之际横生枝节?
给予郑浩时间,桓楚也是在给自己时间。他需要思考一下全局,对时势有更多的了解。
五天之后,郑浩主动求见桓楚。他被接见时,桓楚准备了两排刀斧手,更是将一个油锅烧得沸腾。
桓楚见到郑浩就说:“有什么花言巧语就说吧。说完你是喜欢被刀斧手砍为肉酱,还是喜欢用油煮熟?”
郑浩失声苦笑:“浩再百般不是,也是三郡之地,三十余万雄兵之主派来的使节。桓君这般作为,实在不是一位掌握十数万将士的主上该有的胸怀。”
冷哼一声,桓楚森冷地盯着郑浩。
郑浩正了正衣冠,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待客的长案与坐圃,他索性也就缓缓地屈膝跪坐在地上:“桓君,庐江郡内有我主的部下。坦言相告,我主亦不想看到桓君控制庐江全郡。”
什么!?没有蜜糖一般的花言巧语,郑浩竟是说出那样的话?
可能是觉得太过意外了一些,桓楚一时间有些怔住了。反应过来时,他站起来手指郑浩:“拉出去,拉出去!”
几个武士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夹着郑浩倒拖着拉出去,期间郑浩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也未见害怕,倒是那嘲弄的表情十分明显。
等待将人拉出去,桓楚越想越不对劲,大吼:“等等!重新带进来!”
有人赶紧出去传令,没一会郑浩又被夹着进来。
双臂被武士夹着的郑浩脸上还是带着嘲弄,挣扎一下没挣开,对着桓楚道:“想清楚的话,还请桓君命他们将浩放开?”
桓楚挥了挥手手臂,沉闷道:“你倒是不怕死。”
“不是不怕死。”郑浩又在整理衣冠,“只是时势如此。”
“时势吗?”桓楚吩咐人抬来案几与坐圃,示意郑浩就坐后,道:“你家主公倒是坦言相告了。说吧,还有什么话没有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