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的闷响自外围墙廓失守秦军的抛石车推进之后就没有停过,兵堡守军不是没有试过从主体的孔洞进行过射箭,第一次倒是将操作抛石车的秦卒射死大半,后面秦军在抛石车前方竖立盾墙,箭矢再也射不着了。
秦军连续两天的进攻,外围墙廓已经被秦军拆掉大半,现在除了兵堡主体之外剩余的防御工事只剩下不足五成的一些迷宫式的甬道。
兵堡守军虽然清楚驻扎在这裏就是为了拖住敌军的脚步,可是两天之内打成这样士气也难免低迷。第二天他们还能出去外围甬道内依靠地利阻击敌军,第三天外围的甬道也几乎被破坏殆尽,他们组织人想要出去破坏秦军抵近的抛石车,出了兵堡没几步立刻成了躺在地上的刺猬。
外围墙廓损失了一些,甬道阻击也损失了不少,再加上两次没有成功接近抛石车就全体阵亡,一千守军三天之内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固守兵堡主体。
秦军的弓矢之利太可怕了,只是打了三天整个兵堡就没有不插箭的地方,稍微的冒头总是能引来一片箭雨,兵堡守军哪怕有工事作为依托,一开始也从未掌握过主动。
若是后面没有一千的援军抵达,原兵堡驻军在失去外围墙廓全部龟缩回主体士气不免低迷。虽然在进堡期间损失了一些,渴死有援军到来总算让他们心裏舒了口气,知道甲二号兵堡没有被遗忘,后方不会让他们孤军困守下去。
兵堡一面临水,周文派出的一千人正是从汉水泛着小舟而来,秦军自然是发现这一情况,他们先是弓弩手被调过去射箭,不过小舟之上覆盖这盾牌杀伤有限,后面秦军决定调床弩过来。
床弩的体积很大搬运不便,等待床弩被搬过来南郡的援军已经进去大半,射了几次由于准头不怎么样也才射沉四条小舟。
兵堡在汉水这边的构造本就有设计停泊位,小舟来一艘人上去就会被河流将空舟带出去,正是这样援军才会那么快上岸。
援军进堡完毕,该兵堡的驻军主官立刻重新将水栅门封死,等秦卒去将那些空舟拉过去杀来,靠近水闸门被兵堡的弓弩手击退。
进堡的援军告知后面还有部队在源源不断的开来,得知这个消息紧张了三天的兵堡守军自然是士气大振。
援军的军侯和兵堡主官商量一下,新的生力军被分配开来,一些疲惫万分的兵卒终于得以休息。
援军到来后,整个战场除了抛石车还在投石就是汉水上一些无人的小舟只随流飘荡。
“秦军只剩下一台抛石车还在投石。”这是该兵堡守军主官从石块砸中墙体发出的声响判断而来。
只要是机器就会损坏,秦军的三台抛石车已经连续砸了两日,能够坚持两天已经算是抛石车制作精良。
兵堡的主体是水泥与石块混合,一些主要构造甚至动用了铁条和水泥混合着作为主架,这样的建筑物远比单单使用泥浆要牢固许多。不过吧,制铁技术不是太过关,这样的建筑寿命能有个三四年就算多了,超过这个期限就会成为危楼,可是南郡需要它们的服役时间也就是这三四年而已。
当然,不是每个部位都是使用水泥混合铁条构筑,秦军一再试探之下找到了脆弱部位。一直在被砸的区域,连续被猛击之后墙壁已经出现裂痕,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缺口。
援军的军侯闻着因为点燃火把照亮而满是油脂的空气,再听兵堡主官的话,他学着别人蹲身从观察孔向外看去,外面满是倒塌的甬道,废墟中横七八凑躺满了战死者的尸体,更远的地方是一面成半倾斜状的大约四米高的盾墙。
又是一声轰然闷响,大概一息之后传来了墙塌了的喊声,让无论在做什么的人皆是一愣。
“快!快!集结兵力过去!”可能是蹲久了,那名兵堡主官站起来时又跌坐下去。
援军的军侯道:“朔,还请派来向导,我带人过去!”
只有一个朔字作为名字的主官重新站起来,他喊叫着让人跟上。
一群人之中手持七十厘米短矛的是兵堡的原守军,手持一米七短戈的是援军,他们在兵堡内七弯八拐,还没抵达位置就听到一阵长长的号角声,带路的朔脸色大变赶紧加快脚步。
援军的军侯名叫勉,他几乎快被复杂的走道给绕晕了,等待看见属于阳光的亮光时耳边也传来了呻|吟声。
军侯勉拐过一个弯看见的是一间大约五平方米的房间,裏面的灰尘雾雾,空气里也满是尘土的味道。
主官朔看见三个守军被倒塌的墙体压在地上没有尝试救助,他大吼:“弓箭手,过来列队!”
八名弓箭手得到命令立刻过去。
“戈手,站在弓箭手后面!”主官朔喊着让其余人退到走道内排队待战。
只有五平方米左右的房间确实无法容下五十余人,他们还在布置防御的时候,一阵破空声频繁的响起,前列刚刚排好队拉开弓弦的弓箭手发出闷哼中箭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