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论怎么想,张良都觉得吕哲是陷入项氏早就编织好的困局,不过该有的劝解还是需要:“吕候或许太过忧虑了。今次,吕候率军与秦军大战,天下必然瞩目,若是吕候得胜,诸侯必然会庆贺,项氏哪怕有图谋也该会受于诸侯的态度而收敛。”
吕哲笑了笑不置可否,他倒是多看了萧何几眼,对于萧何这么快进入角色心裏诧异却也开心。
“秦国虽然近年来强征劳役多加赋税失了些民心,可是其国力依然是天下最强者。现在各方诸侯除了吕候与赵王歇在奋起抗秦,余下各个都有自己的算盘。齐王儋与燕王夏只顾广阳郡对赵国驰援敷衍;楚国项氏不为抗秦起兵,兵逼正在抗秦的吕候后路……”张良的语气很没落,“这样的局面,不过又是一次天下归秦。”
吕哲却是觉得张良是没有复立韩国处于一无所有的现状才会显得大公无私了,真正有一份基业的人,哪怕明知道合力抗秦才能生存,但是也不甘心于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能更强则变强是出于人心态的本能。所以吧,齐燕勾心斗角做样子驰援赵国也罢,楚国项氏在吕哲率军迎击秦军也好,从哪一方面谁也不能指责谁。
事情还没有结果,谁能猜出结局是什么?吕哲其实也并不觉得自己会变成这场诸侯角逐的附庸,不过这些却是没有必要向张良多讲。
隔天,朝阳从东方升起之时,昨夜很晚才歇息的吕哲被翼枷喊醒,原因是共尉派出的人来了。
这是半个月来吕哲收到共尉的第一次汇报,得知共尉已经攻下南阳郡的随县、胡阳县,留下两万人驻守胡阳率六万部队南下,现在距离这裏只有三十里时,他一直担心的事情总算没有变成现实。
共尉性格沉稳,谨慎地派出人与主力恢复联系,没有不管不顾地袭击南阳其它县,也没有径直袭击司马欣后营,而是隐秘在三十裡外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催促后方将器械运上来。”吕哲一边写信回复共尉,一边脑海里不断思量:“另外就是想尽方法诱使秦军出营作战。”
安装于南陵城的弩炮需要运上来,一些刀盾车、井阑、横鈎车等器械也必不可少,不然秦军一直龟缩不出缺少器械要么只能对峙要么只有不顾重大伤亡强攻。
秦军出不出营作战取决于司马欣,吕哲倒是对司马欣有些印象,历史对司马欣的评价是一个反覆无常的小人,而这种人往往也意味着谨小慎微不会轻易冒险,也就是说司马欣闭营不出的几率高达八成?
吃完朝食,吕哲进行了必要的准备,之后派出一万战兵与客军的混合部队上去邀战。
秦军面对一万人的邀战果然没有出营野战的欲望,倒是营寨内的弓弩兵身影和床弩高度戒备,这让尽管有心理准备的吕哲还是失望不已。
“派出部队游走秦军营寨十里之外,定叫他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这是对付闭营不战的敌军必需的步骤,吕哲可惜的是秦军有一处营寨临河搭建,无法切断秦军的水源,不然用几天的时间倒是能将秦军逼出来。
一天的邀战,两天的邀战,三天……
吕哲与桓楚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与众人商议,觉得再这样下去对己方不利,商讨出的结果是向共尉发出指令,命共尉不再隐藏,而是四处出击造成南郡遍地烽火的局面,以此制造让司马欣陷入后退无路的窘境。
秦军不出,伏兵也就不会有什么意义,从另一方面来说还造成兵力浪费,再则时间对吕哲这一方也不利。要是司马欣知道后路被断还是坚守不住,最迟三天共尉就该率军前来与主力部队会合,然后吕哲只能在与桓楚约定的时间之前自己退兵,留下足够的部队按照之前的计划防御邔县和鄢县的这一道防线,进兵庐江郡好给桓楚撑腰。
再次调整战略,吕哲能做的只是继续等待,司马欣能不能在前有敌军大军后路被断的局面下还沉得住气成了关键。
“张先生,你看哲这样部署如何?”
“吕候已经将能做的事情做完,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
看天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