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大军离开番阳后一路向东,行走了二十里到一个叫老林的森林里再次停顿,季布派出斥候随时关注十裡外两军交战的情况,得到的军情是桓楚与项梁在进行拉锯战,战况十分激烈。
季布十分清楚吕哲没有特意要削弱桓楚的意思,桓楚这次成为诱饵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因此他虽然率军停顿下来却没有想过要眼睁睁地看桓楚陷入苦战。
支援是一定要支援,可是怎么支援,什么样的支援方式最有效也最有利,那就要靠季布慢慢去琢磨清楚了。
现在的华夏到处都是森林,军队往森林那么一钻,只要伪装一下除非自己点火或者靠得非常近,不难很难发现。十里亦是所有军队在战时通常的警戒距离,季布率军躲在这裏自然是想要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他现在正盯着山川舆图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达到出其不意。
跟随一起行军而来的桓英却是不清楚季布的想法,见军队只离战场十里竟然扎营立刻想要跑去质问季布,后面倒是被秦嘉拦了下来。
“英,现在翻脸无济于事,主公也要靠着他们前去支援,不能将事情弄得更糟糕了啊!”秦嘉死死拖着还在不断挣扎且破口大骂的桓英。
很多事都是无济于事了,桓英自然是清楚这点,可是他就是气不过啊,那些吕哲军也太冷血了,都已经说了无数次前方血战得快要支撑不住了的话,可是次次得到的回答不是“主上没有下令”就是“战机未到”,这、这……太他妈气人了。
他们没去,季布倒是派人前来请了。
桓英见到季布本来有些压下去的火气又冒出来,语言非常不客气:“既然已经接近战场十里,为什么躲在一旁看戏!季将军是在等叔父战死吗?!”
军令,军令!一支军队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依令行事,在没有得到便宜行事的许可下,一切都要按照军令来办。
季布愣住了,他也是依照军令行事,别说他没有想要让桓楚战死,就是他有心要让桓楚战死,可是有吕哲的命令他也不敢啊。
一阵苦笑,季布知道现在解释没用,径直指着地图问:“这片森林范围多广,这条溪流是不是连接战场?”
秦嘉将桓英拉到身后,用眼神示意千万不能将关系弄僵了,由他回答:“森林该是有十里范围,可是与战场只会越离越远。小溪是有连接战场,这边也是上游。”
季布立刻下令:“将溪水断掉,建坝的同时安排防御工事。”对传令兵说完看向桓英与秦嘉,“两位,还请靠前,从这边可有什么办法迂回到战场的南面不被发现?”
“还迂回!?本该早到的援军迂回到九江去了,你们已经接近叔父十里了又要迂回,是不是要迂回回到南郡去躲着!”桓英一阵大吼。
季布无语了,他尴尬地看向秦嘉。
秦嘉倒是脸色不改,他不清楚高层的事情,也并不觉得吕哲军一定要救。说得难听点,两个势力的最高层还没有举行合并祭祀,两军现在还不是正式的一家人,吕哲救与不救没有道德上的亏欠,甚至可以说不落井下石就算很厚道了。
“左近没有可以迂回到战场南侧的隐秘地形。”秦嘉如实说。
“噢……”季布有点惋惜,这是他第一次想在临战之前进行战术布置,显然是地形没有布置战术迂回的基础。
秦嘉再次扯住不知道要吼叫什么的桓英。
季布再次看桓英一眼,然后看向秦嘉,“现下桓公与项梁正在反覆争夺营盘。”顿了顿思考了一小会,“现在率军前去,救援的目的是会达到,可是加上我军五万,我方在兵力上仍然少于敌军。”
秦嘉明白,直接跑去救援顶多是增加一些防守的兵力,对项梁无论从部队还是意志上不会有什么打击。
“所以……”季布语气很坚定:“我决议派人前去通知桓公援军已经抵达十裡外,然后待在这裏等待,等待那战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