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将。”
“军侯。”
右领看着站出来的战俘先后报出官阶,奇怪的是一些百将怎么比军侯看上去气势还高一些?
战兵的百将自然是比辅兵的军侯更有气势,所以辅兵的军侯站立的位置是战兵百将的身后。
陈平不太懂兵事,他也看出了差异,不过这些可不关他的事情。他对右领说,“还请派出军士随同平前去。”
右领难得有巴结项小将军的机会哪会拒绝?他命一百楚兵跟随陈平押解十一个战俘一起走了。
项羽在远处将发生的一些都看在眼里,他并不太看得起桓楚的部队,认为桓楚的部下根本不配作为军人,倒是吕哲军的那些人被高看了几眼,概因哪怕是作为战俘了,军中的阶级还被牢记。
没有选择什么特别的位置,更没有千奇百怪折磨人的刑具,项羽等战俘被带过来,对着楚兵说:“你们在周围警戒即可。”是要原地问话。
楚兵的百夫长迟疑了:“将军,这些战俘桀骜不驯……”
项羽摆手,面对十一个战俘,且其中还有六个明显是身上有伤的战俘,他手中有三尺青锋怎么会怕?
“如此……”楚兵百夫长不再过多言语,带人退了一段距离,用警惕地目光盯视那些战俘,只要稍微有点不对劲定要率兵全部斩杀。
陈平倒是没有走开,他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神态有些坦然的战俘,心裏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你们谁为长?”项羽问得很平静。
战兵的百将全站出来,他们没有开口,但是态度很明显。
“吕哲军中军侯是有着两条铜坠的白绒吊絮样式的甲胄,百将是两条白绒吊絮。”项羽竟然知道这些?他看着很明显是百将的战俘们,又看看身为军侯却站在后面的那些:“百将反而位高,有什么讲究?”
“请问这位将军,是要杀要剐?”战兵百将中有一人发问。
项羽盯向说话的人,“不杀,也不剐。”他竟是率先席地而坐,然后作势让吕哲军的军官们也坐下。
吕哲军的这些人有些纳闷了,他们面面相觑之余,觉得反正是被俘了,既然楚军这个身份明显很高的人有时间浪费,他们又有什么不能应付的?也就各自坐下。
“我对你们的主上很好奇,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项羽的姿态很像是在随意聊天。
这是哪里,人又是一些什么人?吕哲军的军官们迷惑了,这个看上去身份高的人将他们提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我家主上是一位体恤将士,对黔首爱民如子的丈夫。”百将渠回答了。
丈夫,不是某个女子的男人,其意思表达的是英雄、豪杰。
“噢!”项羽对其敷衍毫不为意,“体恤将士吗?难怪那些人愿意为其战死。”至于黔首?他眼中根本就没有黔首,有的只是兵戈铁马,“能说说是怎么个体恤法吗?”
这个看上去雄壮但是年岁小的楚将令吕哲军的军官们迷惑了,他们下意识的互相对视,内心裏却是开始忐忑了。
死,成为军队一员随时随地都是在与死亡打交道,所以军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虽然害怕却也能做到坦然,这些军侯与百将所不想遭遇的是未知的情况,令他们拿捏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吧,既然楚将想知道,他们也乐意将为之效命的主上所做的一些事情说出。
听着听着,项羽开始有点明白了,吕哲所为的体恤将士可不是那么简单,不是为某个士兵吸脓血(春秋典故)的作秀,不是什么惺惺作态的同吃同睡,就是给予将士们该有的待遇,有功必赏有过则罚。
项羽闷了,吕哲做的似乎就是每一名将军应该做到的吧?他不理解吕哲军怎么把这个称之为体恤:“就这些?”
“呵呵。”好几个人都笑了,就那些,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多少。
身为军人,除非是无能,不然谁不希望有个公平竞争的大环境,给予任何人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而他们也不是没有提过吕哲对于民间的惠民政策,只是项羽没有当回事,那又怎么能知道正是因为将士们的家人生活安乐才是士卒们最大的体恤。
楚军……或者说楚国,是一个人情交际十分复杂的环境,朝堂之上很多时候看重的是家庭背景,不是谁有多大的能力,军中基本上也是这么个情况,因此只要是项氏,类如之前没有过什么功劳的项羽、项它、项莱,他们一进入军队就是位高权重,而一些拼死厮杀的人不一定能得到该有的待遇。
所以……项羽不懂,估计也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