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让人进入军营张贴新一轮的告示,想要回秦地的士卒,让各军的军法曹按足额给予盘缠。”吕哲终于将目光看向秦系将校:“让诸君前来,我是想让诸君再有一次选择。”
不管是什么原因,选择臣服的秦系将校心裏多多少少会觉得矮人一头,他们闻言都是躬身抱拳等待下文。
“我知道很多人将部队分为南军和秦军,此后我不想再听到相关的言论。无论是秦人,还是六国人,只要在我麾下、治下,那只有‘我的人’。”吕哲并不止是针对秦系将校,这句话同样也是说给跟随崛起于微末的人听。
我的人,听上去霸气十足,然而吕哲所要表达的不止是霸气,而是展现出会一视同仁的态度,他知道这个态度对秦系将校们尤其重要。
“我已经给予另外一些不愿一同奋斗创业的人最后一天的时间。”吕哲说到这裏停了下来,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秦系的将校们:“一天期限到了之后,我需要你们帮个忙,亲手取下那些勇士的首级。”
现在有投名状的说法吗?不管有没有,听到吕哲说的那句话,已经表示臣服的秦系将校都明白那是要让他们与大秦划清界限,而没有什么比杀掉那些不愿意臣服的人更能表达出决心的事情了。
季布刚要咧嘴笑却是被苏烈一拳砸中软肋,他笑是绝对笑不出来了,剩下的只能捂着被击打的软肋不断吸冷气。
“想什么,说什么,现在只管绷紧脸注意听主上说话。”苏烈已经知道自己今后的职位,他将会被调动往吕哲的秦军成为一名亲军校尉。虽然是还没有真正的任职,可是他已经开始在履行自己的职能,警告季布:“别闹出什么幺蛾子,要是破坏主上的图谋,我就从这裏把你扔下去。”
软肋十分的脆弱,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打一拳大肠小肠绝对会纠结在一起,那滋味恨不得让人蹲着直叫“哎哟”。季布看向虎着脸的苏烈,心裏骂道:“这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家伙,下手太狠了。”他却也是知道该收敛,忍着不断传达向脑神经的剧痛,繃着脸是不敢再闹出什么了。
“现在,你们拿着告示,带着人前去营盘。”吕哲说完重新转身看向下方。
李珩是第一个迈步的人,他走下城楼后立刻有十个红袍甲士行礼,每一名甲士手里都拿着由黄娟书写的布告。
后面,秦系将校们也都下来,他们在路中有做过稍微的交谈,大意是想去劝劝那些没有臣服的袍泽。
杀掉同僚吗?说实话,他们不想杀,可是不杀他们或许会成为被杀的一员。再则,他们也确确实实不能口空白牙的表示臣服,总是需要做一件事情来取信于吕哲。
当从城楼上下来的将校分别进入不同的秦军营盘,裏面的将士们是在时隔十八天后再次看见校尉级别以上的军官。
军侯在看见直属的校尉时立刻迎了上去,执礼后也就不得不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将校哪会多说呢?他们简单地挑了一些事情讲,然后是那些军侯在问军饷和分发田亩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真的。军饷在整编之后就会发放,田亩需要一段时日核实区域。”
“啊?整编?我们要被整编?”
可能不被整编吗?哪怕是没有出这么一件事情,吕哲也会针对秦军做出整编计划。
原本的整编计划没有将十万秦军算上,预计是整编出十五万的战兵。可是发生了那么一件事情之后,原有的整编计划显然已经不合适,吕哲估计是要将主战部队的数量提高到二十万。
当然,之所以说是“估计”,那是因为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秦军的士卒选择留下。
已经有了两次张榜的经历,营盘内的秦军士卒看见又有人贴出告示立刻就围了过去。
“上面写的什么?”
“不知道。”
“宣呢?他识字,请他过来读一读?”
士卒们关注告示上写了什么是有理由的,概因两次张榜的事情都太大了,第一次是辟谣,第二次是向他们公布军饷和田亩,这样一来关注会张贴出什么内容的告示丝毫不奇怪,有的人还满心期待能有比获得军饷和田亩更好的事情呢。
军官们虽然对告示会写什么也十分的关注,可是他们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探探已经归营的直属上官的口风。
在任何时代,处在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地位,眼光所及的角度绝对会有不同。站得越高总是要比普通人了解更多,知道多了思想也就复杂,那就是所谓的目光长远。
“什么!?要我们选?”
选什么?自然是选择留下或者回到秦地。
“局势复杂,大秦与吕侯必然还会交战。我们被丢弃在南方作为弃子,有的选已经算是不错。”
“那早先关于坑杀我们,让我们到南方去送死等等的谣言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