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了,战场上战败,阴谋诡计又没有得逞,楚国现在是风雨飘渺,项梁开始意识到短期之内是不能遭受任何的打击,不然内部矛盾又无法扩张的楚国势必会自行瓦解。
打又打不过,阴谋诡计人家又能一一化解,不但是化解了还吸纳了秦军进行改编,实力非但没有受损反而壮大了几分。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只能认怂了啊。
项梁很认真的问在南陵潜伏了近两个月的项楫:“我们开出什么样的条件能让吕氏哲解除与我们的战争状态?”
什么样的代价能换来哪怕是只有短时间的和平吗?项楫在思考。他亲眼看到了吕哲治下的很多事情,判断起来比从未到过吕哲治下只能依靠情报来推测的项梁要准确一些。
“吕贼令人有些看不懂。”项楫有研究过吕哲的性格和行为作为:“看起来吕贼像是被部下逼迫着反秦自治,可是看吕贼在自治后一系列的举动,懂得收买治下民心,又知道稳步扩张……,已经正式一系列的举动不是出自他人手笔,是吕贼自个的规划。”
以工代赈给予项楫的印象最为深刻,这种方法相较起自古以来面对民灾时无偿的赈灾要高明无数倍。他想了很久得出以工代赈的诸多好处,首先是能够让遭受灾难的黔首有活下去的希望,集中遭灾的黔首又能消除伴随灾难会发生的混乱以及暴动,同时雇傭大量的劳力又能启动需要巨量徭役才能动工的工程。
“不到一年,南郡的北方、西方、南方各自有相应的兵堡体系,秦军南下被抵挡住正是因为有完善的兵堡工事。还有,吕贼被笑话的建城计划已经建立起绵长不知道多少里的雄伟城墙,城内的各式基础建设也基本快要完成。不但是那些,他们还在南郡修了类似于秦国驰道的道路,在原有旧路或者新动工的道路,它们四通八达,从南陵新城延伸到南郡的几乎每一个县。我从南陵返回吴县之前,听闻吕贼有意再修驰道,要在南郡与各郡之间修通宽大的道路。”
太令人惊讶了,不过想想似乎也不是那么出乎意料,毕竟吕哲雇傭的民力太多太多,最高峰值的时候甚至雇傭了将近一百五十万人。而吕哲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能想到用各种新的工程技术来降低施工的难度,那么建城和修路的进度快一些也成了不是那么惊奇的事情。
“五道城墙,每道城墙最低不低于七丈吗?真想亲眼看看啊,那是怎么一座雄伟的城池。”项梁感慨着。
吕哲建城,建立一座雄城,这座雄城是在哪里?南方!那就是说吕哲将行政中心的选址定在了南郡,要做的就是经营南方的疆土,就此扎根在南方。
疆土?吕哲手握的那些土地都是楚地,一旦吕哲成功的扎根下去,等于楚国失去了被吕哲占领的土地。而似乎,项梁不是那么有把握能从吕哲那里夺回被侵占的楚地,不但没有把握夺回,他们要是没有发展壮大很可能还会连仅有的会章郡和会稽郡都丢掉,那时楚地就不再是楚地,成了吕哲未来建国的疆土。
“有可能……有可能蛊惑吕氏哲称王吗?”项梁话没有连贯,证明他对此没有信心。
项楫沉吟了很久,不太确定的讲:“吕贼的个性很自我,可是他没有像自我的人那么自以为是。这样的人一旦决定什么很难轻易的改变,旁边说得再多也只会是一项参考的意见。”
“是吗?”项梁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沉默了足足一刻钟才出声:“试一试吧,让张良和魏豹提议,总之试一试吧。”
“恐怕……吕贼不会上当。除非……”项楫专注地看着最近因为操劳而显得憔悴的自家兄弟:“除非我们愿意付出大代价。”
“哦?”项梁精神略微振作了一些。
“是的,除非我们撤销楚王的王号,从地理和法礼上让吕贼成为楚王。”项楫说得很平常,似乎撤不撤销楚王的王号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情,不是在讨论他们的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