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南面城楼之上的司马欣得到百越人又要攻城的汇报只是打开窗户就能看见城外的敌军,他看到的是一帮传得花花绿绿且扛着众多木梯的敌人,而似乎这帮敌军比较之前多了一个玩意,那就是盾牌。
南越人穿得花花绿绿有着一段血腥的缘由,他们身上的衣服是在屠杀中抢掠而来,别说衣服合不合身,很多女子的衣服穿在南越男丁身上的都很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吴芮很突然地一拳击打在墙壁上:“血债累累啊!”,显然是看见即将攻城的敌军身上的穿着,也能想象得出那些有血迹污秽的衣服是怎么穿到百越人身上的。
司马欣被吓了一跳,他转身看去的时候,吴芮苍白的脸上满是狰狞。
城外的木鼓……,就是一种树身空心的木头,那种听上去有点脆有点怪的鼓声在被敲响,一种听上去怎么都像吆喝的声音也被呐喊出来。
“南越,百越部落联盟中最野蛮也是最残暴的一支。”吴芮脸上的狰狞真的很吓人,他用着一种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般的沙哑声继续说:“只有他们会在发动进攻之前发出这样的祈祷声。”
嗯?!原来那种听上去有些像是曲调的吆喝是在祈祷?
就是祈祷,其实也是蛮荒宗教越是流行,百越人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部落神,通常是一种幻想出来的山神鬼怪什么的,每个部落中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图腾。
在百越诸族自己的内战中,一个部落哪怕是被杀得只剩下一人,但是图腾没有抢夺,那么这个部落也不能算是灭亡。相反,要是一个部落在交战中人口损失不严重,可是部落的图腾被抢走,该部落哪怕还有众多的壮丁,若是无法将图腾抢回,那也绝对会因为失去自己部落的图腾而被如恶狼般扑来的众多部落瓜分掉。
每个百越部落的联盟祈祷都有自己的仪式,南越人现在在城外的祈祷仪式可不是光光呐喊吆喝那么简单,他们的巫师在低沉的吟唱一些可能传了好几代的歌谣,一些神仆则是押着一些捆绑的人在队列中来回的走动。
“司马将军,快快准备弩手!”看到一半的吴芮突然脸色狂变,像是受了什么大刺|激一样的吼叫起来。
司马欣现在可不想与精神状态有点怪异的吴芮有什么不愉快,当即就下令集结弩手。
因为百越又将再一次攻城,守军本来就是处在待战状态,命令被下达之后五百弩手很快就按照吴芮的要求上了城墙。
“等一下那些满身油彩的畜牲会押着人来到阵前,你看看那里是不是射程之内?”吴芮指的地方是一处小矮坡,距离城墙该是有四百步左右。
司马欣还看不出什么情况那就怪了,吴芮要求集结弩手是想发射弩箭。
弩手部队的五百主有着丰富的经验,拿眼一看又在心裏对比一下,道:“撅张弩的射程可及,但是准头……”
“调更多手持撅张弩的弩手过来进行覆盖!”吴芮半点犹豫都没有。
司马欣嘴唇动了动,他没有听错的话吴芮讲的是“覆盖”,那就是无差别的射杀,按理说吴芮对待长沙人该没这么心狠才对呀?
再则,司马欣早先一直是用弓箭手在防御,根本没有动用弩手,那是想隐藏自己这边拥有绝对射程优势的弩手,调来一些无所谓,但是数量众多的弩手那么几阵覆盖,会不会暴露隐藏的秘密武器另外说,要是把百越人给吓住,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很显然,要是司马欣拒绝的话,吴芮会不会直接从城头跳下去真的不好说,因此司马欣只能追问:“要不要安排一队骑兵出去尝试救人?”
没想到的是吴芮悲痛地摇头:“生不如死,死亦是一种解脱。”
沦陷后的长沙,百越到底对长沙本地人干了什么啊?司马欣能听出吴芮不是在开玩笑,事情严重到哪怕是死了比活着都还难以接受。
敲击空心树干的响声停下,吆喝的百越人也都闭嘴,只余下一种神神叨叨的吟唱,而那些满身不知道涂了什么显得油彩的神仆开始把捆绑的人往前押。
这一押上来,眼力不错的司马欣看清楚了,那些被捆绑的人根本就没半个男丁全部都是女子,这些女子看上去都比较年轻,她们之中很多都是缺胳膊少腿,被押上来的时候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哭喊,似乎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看见了吗?胳膊和腿都是被砍掉煮食,她们也受尽了凌|辱,死亡对她们来说是一种解脱。”吴芮已经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