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边走边暗自掐着指头在算,自从“雪藏”之后已经有多少天,又再一次重新踏上了令人热血沸腾的战场,自然就是一副兴奋到了极致的模样。
重步兵一身甲胄连带兵器足有六十斤上下,列队踏步之时因为脚步整齐,行军的动静说实话要比马蹄子乱踩的时候声势大很多,特别是五千重步兵之外还有三千弓弩手、二千长矛手、一万朴刀手也是整个阵势的一部分,他们用同一个频率抬脚、踏下、抬脚、踏下,令人一看就能看出绝对是一支精锐部队。
可能是因为太过气愤,祁连服匿出了营盘自告奋勇当起了东胡骑兵的指挥官,他在接近到能用肉眼清晰观察汉军的时候,一眼看过去排在凸出部汉军前列的是华夏族群中很普遍的一种长矛兵,透过汉军长矛兵的身影空隙也能看见后面是汉军弓弩手。
其实胡人与华夏族群|交战的时候最头疼的就是遭遇到阵势严谨的步军,这在马镫没有被运用时是这样,哪怕是到了马镫已经普及的年代也是这样,毕竟步军的阵势严谨就难以冲破,再则就是有阵势就绝对有弓弩手,不好冲垮严谨的军阵再有众多弓弩手,非具装重骑进攻这样的军队……损失绝对不会轻。
没有马上带人撞上去的祁连服匿除了观察那一支可以形成凸出部的汉军,他也在观察其它几个方向的汉军。
整个战场态势从一开战就变得有些混杂,大战场是在联军营盘的正南,可是西北和北边也是一种局部交战状态。战事发展到现在,因为东胡骑兵和汉军骑兵都是拥有高速机动的速度,整个大战场已经没有所谓的“非交战地”存在,队伍有多有少,可是随处可见在逃和在追的双方骑兵在较量着。
还没有正式开打之前,联军能从阵形和旌旗来判断汉军的数量,开打之后就很难再对汉军数量进行正确的判断。而似乎,汉军首先出现的军队并不是全部,凌晨的战事打到现在,汉军的后续部队就没有停止,一直是在陆陆续续地出现。
祁连服匿在看到燕军和陈胜军进入交战区域后才将视线收了回来,再次向汉军那边看去,那股大约两万人的汉军已经是停在原地不动。
说句非常实在的话,仅是第一天情势就对联军异常不利,不止是陈胜那边在寻找可能脱身的机会,东胡这帮人又何尝愿意待在原地?祁连服匿出来是想借更有视野优势的地形观察几支汉军的动向,寻找可突围的“口子”,可是他转了一圈得出一个非常不好的判断,各个方向多多少少都有发现汉军的旌旗。
先不谈各个方向汉军的身影,以前是没亲眼见识到汉军骑兵的战斗力,以为战事不利怎么都能突围出去,一个上午的交战汉军骑兵展现出来的情况来看,东胡这帮人可再也不认为能在至少六万汉军骑兵的追击下轻易地突围。
“呼……”重重地吐出一口浑气,祁连服匿示意旁边的心腹吹响号角,按照约定是燕军和陈胜军从正面攻击目标汉军的正面,他们这八千骑兵还是老一套的寻找战机从侧翼进行突击。
燕军和陈胜军是在一阵阵的战鼓声中发出呐喊冲锋而上,进入二百五十步距离的时候汉军那边不出意外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三千弓弩手组织起来的箭阵,几次波段式射箭直接让至少五千燕军和陈胜军报销在冲锋的路上,结果是冲到一半的联军在怪叫声声中转身逃跑。
各方在观看那边战事的将领脑袋里看得只剩下:“……”
局部战场不利,正面战场不利,军心士气不断低落之下,联军还敢出营作战其实已经不错,但是稍开始敢面对箭阵覆盖冲锋肉搏的勇气却是不会有了。
“只是用箭阵覆盖就摧垮敌军的作战意识,怎么检校重甲士的战斗力?”苏烈有点傻眼,用着闷闷的语气向指挥弓弩手的同僚抱怨。
“这个……”指挥弓弩手的卑将也是比较纳闷:“我就是按照平时的训练那样下令箭阵覆盖,哪里知道敌军这么不堪一击。”
“……”苏烈直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