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西域那边多的是这样的马种,更西边一些……孤称作中亚的地方,比那些西极马或是宛马雄峻的多得是。”
“王上,骠骑将军不是送来文书,说是什么提亚和巴克特什么的来了使节团,另外还有一个叫乌孙的部落联盟也派了使节过来?”
“是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一个是波斯人帝国,另外一个是马其顿人亚历山大大帝后裔建立的国家。”
“唔?是的,是的,有没有可能从他们那里购买战马呢?”
“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离我们太远了,乌孙那边倒是有这个可能。”
此时此刻,当今当代,马匹是不是优良品种可不只是观赏性上面的问题,发现了骑兵凶悍的人,哪里不清楚骑兵坐下战马是否优良的重要性?
吕哲也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起战马的问题,只是稍微谈了一下就又重新将话题转到北疆战事上面。
草原深处的胡人集结将要南下,从一系列的情报上来判断,匈奴、丁零、坚昆、呼揭和戎人、狄人纠集起来的胡人大军不会少于三十万,要是按照胡人的征战习惯,吊在后面牧养牧畜的一众人等也应该会有个一二十万,那么就是会有五十万以上的胡人呼啸南下,可以说是有史以来胡人出动人数最多的一次南下入侵。
胡人的征战就是那样,除开被编制起来的参战人员,总是会有一帮牧民跟在后面,不然胡人吃什么,难道真的只是用抢劫来维持后勤?那压根就是开玩笑嘛!
吕哲依稀记得原版的历史上冒顿一统草原之后,帐下有接近五十万的控弦之士,在“白登之围”中也确确实实是出动了五十万以上的草原骑兵。历史记载上只记录了冒顿的参战部队,没有记载为冒顿大军保证后勤的牧民,但是怎么猜为冒顿提供后勤保障的牧民至少也有个二三十万。
现在的冒顿还是一个在挣扎的匈奴大王子,匈奴还没有征服西域,也没有击败丁零人,更不要谈击败东胡,那么也就是说还没有吸纳足够的养分,属于匈奴的力量也就是二十万左右的兵力。
其实吕哲原以为需要应对的也就是匈奴和漠南的那些胡人,没有想过漠北的那些胡人也会纠集南下,一开始的一系列准备措施就是按照对付三十万左右的胡人大军。
恰恰是因为吕哲的预先判断失误,也是因为一系列的天灾人祸,可以说北疆之战最开始攻伐河套还算顺利,但是在接下来因为一连串的意外大大破坏了制定的战术战略的执行,使得本来应该在一年之内有结果的北疆之战……至少是针对匈奴等漠南胡人的战事一拖再拖,给拖得连漠北的胡人都牵动了。
所幸的是吕哲统治下的国家有类似于参谋部的太尉署存在,于制定作战计划的一开始就将可能出现的意外给计算了进去,然后执政府那边做出了预防的方案,意外出现之后也才能陆续调遣新的军团北上参战,国内也能动员起足够的人力物力支持战事。
战事规模越变越大,不过吕哲才不会坦白说自己玩脱了。哪怕是一再出现意外,他也是一直保持胸有成足的姿态。他在不断变动作战部署的同时,心也变得越来越野,若是能够了解他的想法,那是一种哪怕付出足够代价也要重创胡人,给予日后深入草原打下良好基础的心态。
“边郡的黔首真的要内迁吗?”
“是的,暂时内迁,将他们投入到建设中去,战事平息之后再另行安排。”
“……,那么执政府会部署妥善安排,有了内迁的近百万人手,相信能更快恢复中原地区的复苏。”
话是那么说,但是萧何其实内心裏是纠结的。
迁移民众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人的移动需要通知到位,各种思想工作也要做好,同时内迁之后的各项安排更是繁杂到令人窒息,萧何需要庆幸的是国家在长久的以工代赈中已经累积起足够的经验,也有雄厚的财帛和物资能够动用,不然那将会是一场灾难。
蒯通表现出来的是一副默然的姿态,他能从吕哲下达一系列行政指令中了解到很多关键,他们为之效忠的对象这一次下达的决心大到惊人,只能是期盼事态的发展能够按照预期进行了。
只要是知道全盘战略部署的人都知道那会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就消灭足够多的胡人为日后进军草原深处打下基础,赌输了北疆边郡满目苍痍还算是轻的,极为可能还会成为胡人的牧场,他们所有人都会成为华夏族群的罪人。
吕哲发现到一些人的心裏沉重,他笑着说:“边塞各郡在前期的战乱中,能够被破坏的基本都已经被破坏,哪怕是内战战火没有破坏的东西,到了头曼率军南侵也全都遭殃,于经济上已经没有能够可以破坏的东西,我们内迁黔首看似被迫,实际上何尝不是在给那些黔首寻找活下去的环境?”
萧何对此持赞同态度,内战打烂了各地,胡人南侵也到处肆虐,边塞各郡从经济上到农业上本来就比不上内地,一再历经灾难中枢没有进行辅助,现在的百万人在未来几年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已经糜烂到没什么家底了,由国家组织起来安排工作,提供伙食至少不会出现饿死人的情况。”吕哲是真的在那么考虑,不是一时间的临时起意:“……还能获得工钱,对他们来说不但是活下去的希望,还能有一些积蓄,对他们是最好的安置了。”
有那么一些言词上的美化,但绝对是实情,除了让百来万人口离乡背井,倒也没什么可反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