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蒲类国(2 / 2)

骑马的人赶路的时候还好,虽然说有可能会因为座下的马失蹄侧翻摔那么一跤,可是摔在泥泞上并不会受什么伤。骑马赶路远远要好过那些徒步双脚亲自踩着泥泞,也要比那些坐着马车车轮被陷住了需要下车推的人舒服。

冒着雪一直向西走了两天,使节团正式踏入了蒲类城邦的核心范围。

使节团的队伍太庞大了,人数足有十四万那么多。这么庞大的队伍再加上后面特意停下来等待的国防军骑兵,整支队伍的任务突破了二十万人,可是把蒲类国的国王吓得不轻。

蒲类国位处现代新疆哈密地区,他们早年已经受到从西向东迁徙逃亡者的冲击,国内因为涌入太多的逃亡者其实已经不稳。后面冒顿率军进入西域,虽说冒顿主要的侵袭地区是乌孙领土,可是蒲类各城也遭到了冒顿所部的侵害,有个别的城邦甚至是被攻破洗劫,本来就不强的国力经过一再的折腾就变得更加惨兮兮的。

“让辅国侯前去接触接触?”蒲类国的国王是一个年纪已经过了半百的老者,可能是近期实在是太过不顺了,过于操劳看上去有些虚弱?

蒲类国的存在已经超过百年,他们是国王制度,国王之下由辅国候辅政,设立左右将和左右都尉各一人,全国人口约在四十万,有军队三万。

三万的军队分散于七八个城市之中,实际上经过镇压逃亡者,和与冒顿屡次交手,蒲类国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军队,剩下不足二万人。

不用说没有三万军队那么多,哪怕是三万大军的建制保存完整,面对不断靠近且人数在二十万以上的使节团,他们也没有那个自信去抵挡。

“那支队伍有至少八万的骑兵,打的旗帜是东方最近异常强势的帝国。帝国什么时候建立有比较模糊的说法,有人直接称呼为帝国,不少人也称呼他们为汉帝国,因为他们的皇帝是之前的汉王,不过这些并不重要。”辅国侯看去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有着一副好身板,且相貌也不赖。此刻他的脸色非常的严峻:“至少八万的骑兵,看着也有数万的步卒,他们没有派来使节打声招呼直接踏入我们的疆土,虽然看上去并没有气势汹汹,可是也能看出来者不善。”

蒲类的一众君臣就没有一个能够感到轻松的,面对国家陷入动荡,再加上匈奴人不断侵袭,另有帝国越来越近的扩张,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状况,又怎么能不忧心忡忡?

“我听一些乌孙人说,帝国正在与匈奴人开战,从东面过来的那一支队伍是帝国的使节团,使节团中有来自西边各国的商人和使节,他们这一次只是经过我们的国土?”一个打扮看着像商人,其实也是商人,不过他又是蒲类国的文官之一,他用着商量的口吻:“要不我们准备一些犒劳的物资过去,以慰问的姿态试探试探?”

蒲类国上至国王下至平民面,近期都是担惊受怕够了,他们实际上已经在思考蒲类国的未来,面对越来越严峻的国情,谁都在寻找出路。

帝国军队击败头曼大军获得大胜,中部草原和东部草原有帝国大军杀进去,草原上众部不断惨败之下亡的亡、降的降、逃的逃,帝国的军威不是吹出出来的,他们是歼灭一支又一支敌军,杀出来的威名。

“强悍如匈奴人一次又一次被帝国军队打败,战败后的匈奴残军却是能够袭扰得乌孙难以招架,我们周边各国也多有在匈奴人侵袭下城破亡国的情况……”蒲类辅国侯一脸的思考:“强大如乌孙招架不住匈奴残兵的袭扰,他们接触上帝国寻求帮助,帝国那边也做出了回应……”

西域地区国家林立,有一城就敢自称国王,有数城就能算是强国,乌孙人的城市不多,但是乌孙却有人口百万,算起来乌孙确确实实是西域的最强国之一。

此前西域各国一般是听从乌孙王的号令,算得上是一个松散的联盟架构,从西向东迁徙的那些逃亡人涌进来的最初期,西域各国就进行过联合,想要阻挡人流窜进西域,但是那些逃亡人分佈实在太广,西域各国联合起来的兵力没有成功阻挡逃亡人流窜进入西域,倒是与追杀逃亡人的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等联军干了一仗。

那一次西域各国联军的主力是乌孙骑兵,西域各国出兵并不是太多,大多是担负后勤供应的角色。他们联合起来的大军击败了中亚各国的联军,不过己身的伤亡也算得上是惨重,后续镇压逃亡者的多次军事行动中又损失了一些,最后只能是与那些逃亡者中的一些大部落或族群协商,达成了一些和平相处的共识。

逃亡者在西域的角色一直在改变,从入侵者转为寻求保护,部分融合进了西域各城邦国家成为顺民,有一部分则是寻找栖息地独立,状况远要比任何人想象中更为复杂。

就是在复杂且动荡的局势中,西域各国松散状态的联盟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最为强大的乌孙又在后续的一连串事件中处于被动,乌孙王勃西靡已经很难对西域各国实施掌控,加上西域各国也不是那么情愿甘受位处人下,整个西域其实已经是陷入整体的动荡。

“乌孙能够寻求帝国的保护和帮助,我们……”蒲类国王用着商量的语气,问道:“这一次帝国有使节团途经我们这裏,我们是不是也该有所行动?”

意思比较隐晦,但是能听出蒲类国的国王是想抱上帝国的大腿,但是他又担心帝国的胃口会太大,也惊心于帝国所表现出来的强横……至少帝国要途经蒲类国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二十来万的庞大队伍直接进就来,很担心帝国会有什么不测举动。

“我们拦不住的。”蒲类辅国侯直截了当地讲:“不管我们愿意还是不愿意,现在只有表现出交好的姿态。以前我们能听从乌孙,那是因为乌孙强大。帝国是不是强大我们没有亲眼所见,但仅仅是一支使节团就有二十多万,又有十来万大军进行护送……我更听说帝国皇帝麾下有近三百万的大军,想必帝国该是无比强盛,交好帝国对我们来说不但是迫在眉睫,更是必须做的事情。”

“那么……”蒲类国的国王忧心地问:“我们表现出友好……或者臣服的姿态,能保住蒲类国吗?”

这还真的是一个不好猜测的问题,将国家是否能够存在寄望于别人的好说话或者是仁慈上面,谁的心中都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