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匈奴!
若大秦真的能象历史上的大汉一样成功将匈奴人往西边的欧洲驱逐的话,完全占据了漠南、漠北草原和西域的秦国将会变得强大无比,那时将有数以万计的上等战马可供选择骑乘,还有数不清的来自各族的善战兵士加入到军队中。到那里,丝绸之路的开通将不再是遥远不可及的梦想。
然而,这一切真的能如此快的实现吗?大秦现在真的有国力支撑一场大规模的征服行动吗?
种种的疑问接踵而来,傅戈心中倏的涌动起些许的不安和烦躁,匈奴人真的这么好对付吗?吃一堑长一智,尽管吃了一个大亏,但匈奴的实力犹在,冒顿被杀和损失了五千余兵士对于拥有三十万带甲之士的匈奴人来说确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但它并不致命。
“诸位大臣,将军们,北伐匈奴的策略我不赞成,这个战略看似如一张美丽的画饼,但却无法用来充饥,原因有三,一是匈奴人目前的实力犹在我秦国之上,若我军主动寻机作战,一时难以找到匈奴之主力,相反,倒有长途行军孤军深入被歼的风险;二是冒顿这一死,匈奴各部落争相为单于之位内斗,形势对我们是很有利,但反过来说,一旦我军北上作战,那匈奴人极有可能会摒弃内斗,转而一致对抗外敌,如此情况下我军就是再强,也挡不住急于复雠的匈奴骑兵;三是我大秦国内形势不充许,北伐匈奴势必劳师远征,这大军悬于国外,万一函谷关和秦岭这一线有激变的话,那大军回援不及,这关中根基可就危矣。”
说出这一番精辟见解的是司马亮,这位从棘原成功带回二万余北方军团精兵的衞尉大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事实上,在傅戈率军出征的这一段时间内,正是他主持了咸阳的政局,并且,牢牢的把守住了函谷和武关道,褒斜道这三处护衞关中的要道。
同时,在朝廷内部,附属于秦王子婴的最后一位得力官员内史韩谈也因为‘贪污问题’被御史内参,最终被免去了内史的官职,没有了韩谈这个出点子的干将,安阳公主嬴真也心归了傅戈,子婴由此彻彻底底的对权力死了心,他的精神寄托已完全放到了如何长生不老修道升仙上面。
“司马大人既否定了北伐匈奴的战略,那么对项羽的四十余万诸侯联军你又有什么好的破解办法?”持北伐观点的冯正、伏生等人当然不会轻易认输,他们抓住了东进战略的弱点大做文章。
四十余万诸侯联军,这么庞大的兵力确实听起来足够吓人,相比之下,秦国在关中的兵力只有十万出头一点,除去必须留守北方边境监视狼子野心匈奴人的三万将士外,真正能够拿出来投入作战的兵员只有七万左右。这样推算下来东进战略实施的话,势必会面临以少击众的战况,面对勇猛凶悍的项羽,谁又能保证仗仗都获得胜利?
面对这一严厉的质问,司马亮也是哑然无语,蓝田关大捷、临晋关保衞战胜利、函谷小胜、临洮击杀匈奴单于冒顿,这一连串看似风光的军事荣耀在大秦的百姓和不识军务的热血份子看来,确实象极了秦国已经从战乱中恢复强国本色一样,但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作为与傅戈一路并肩走过来的战友和兄弟,司马亮清楚,为了这些胜利,傅戈付出了什么,每一次的以弱击强,每一次的如履薄冰,再这样冒险下去,保不证哪一次幸运之神会弃你而去?
先前,大将军章邯率军连破陈王胜的张楚军队,戏亭、渑池连败周文、荥阳大捷,陈县再胜,定陶击杀项梁、这一连串的军事胜利也算得上辉煌之极了,可结果怎么样呢?还不是在巨鹿失败了,说到底,一穷二白起家的诸侯们败得起,失败了他们还可以重新聚集军队再来,而秦军则败不起,一败之后他们就再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了。
“各位,就目前的情形来说,我们的迫切任务一是尽快恢复关中的经济,尤其是农业生产,在这方面铁具的推广力度要加大,还有乘着这个冬季一些荒废的河渠要进行加固翻修,以应付来年春天的大水,在牧业方面,河套地出产的战马要在第一时间配备给骑军,以帮助他们尽快扩充形成强大战力。同时,在兵造方面,铁器的锻造技术还要不断进行创新改进,矿山的开采力度也要进一步加强,希望在来年的春天,我们秦国能够锻造出第一批能用于实战的长柄环首战刀。二是要把下一步的军事重点放到秦岭以南,特别是对汉中方向,尤其要加大侦察的力度,我们要争取重新打通与巴蜀的联系,只有拥有了巴蜀这个大粮仓和大后方,我大秦才有了振兴的双翼。”
双翼——,当初秦惠文王时大将司马错就是通过伐蜀为秦统一六国打下了坚实的军事基础,它的意义和商鞅变法同等重要。而今,秦国面临的形势与那时虽有不同,但也极其类似,只不过南并战略的对手不再是楚国,而是换作了老对手汉中王刘邦(项羽裂土分封,刘邦被封为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