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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浑然不知时日流逝。
这件火鳞锦裳,是他的炼器初作,看着一枚枚鳞片在手中炼制完成,按照图谱铭刻道纹,布设禁制,然后编缀在兽皮软甲之上,有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满足。
他的真元耗空了又恢复,恢复了又耗空,在这不断运转之中,竟似又有精进之象。
天工坊也是大方,每日供应益气丹和灵玉,尽取所需,保证他可以源源不断地凝聚出鸿蒙宝气。
每日炼制一二十枚鳞片,不觉一月时间过去,李晚已经把所需的鳞片全部准备妥当。
大小姐每日都在密室中看他,亲眼见证他完成这一奇迹。
初时,她还以为李晚按着考校来,但到后面才发现,李晚根本没有打算完成那件半成品,而是自己从头开始。
“这个李晚,真是太大胆了,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很费鳞片吗?”公输元了解之后,不禁暗自担忧。
“艺高人胆大,有自信是好事。”大小姐却有不同的看法,反倒表示出几分欣赏之意,“公输长老,你不要看他从头开始费的材料多,他炼器的手法极为高明,再怎么浪费,也够用了。”
公输元想了想,也无话可说。
确实,李晚的用度,并没有超出他们预算,他这一个月来,每日都是全部炼制成功,没有浪费一片材料。
这种手艺,已然是炉火纯青的宗师水准。
虽然不知道李晚是否只专精于此,其他法宝不行,但就算这样,也足以为傲。
“好在其他长老都还不知道,公输长老,这件事情,你也一定要保密,尤其是对荣长老他们……否则,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端来。”
大小姐再三告诫。
公输元听到,也不由得暗自苦笑:“我明白,请大小姐放心。”
又一日,见着李晚亲自剪裁、编缀,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大小姐终于再也忍不住,决定亲自去看一眼。
公输元得知大小姐的打算,不由吃了一惊:“大小姐,你真要去?可是,这不合规矩……”
炼器一途,最忌人打搅,更有脾气古怪的炼器师,尤其不喜此事。
“虽然每日在密室见到他炼制,但也只能看个大概,真要看清,还得亲自近前一观才行。”大小姐对此有自己的主意,并不听公输元劝阻,不过还是找了个理由,“公输长老,你不用担心,我看那李晚,也不像是性情古怪之人,尽早与他接触,敲定加盟一事,才能抢占先机。”
公输元怔了一下,惊异道:“原来大小姐是要抢先。”
大小姐道:“不错,现在他已经快要把锦裳完成,抢先一步,便能赢得先机,真要等他从作场出来,就太迟了。”
公输元只好道:“既然大小姐已有打算,我也不多劝。”
***
作场中,李晚已经快要把手中的火鳞锦裳全部完成。
天工坊给出的图谱,要用三百五十三枚鳞片,李晚所用却不同,乃是三百六十枚鳞片,呈现周天之数。
所有鳞片各有不同禁制,最终布成的,也是《器宗大典》里面记载,一个名为“火云降瑞”的温养法阵。
这法阵,效果远比天工坊所用的普通蕴火法阵要好,但天工坊并没有采用,也不知道是炼器水平有限,还是这法阵早已失传,无法重现。
本来李晚也有些犹豫,考虑着要不要把它用在此处,但念及自己初来乍到,现在就是要一鸣惊人,藏着掖着,显不出真本领,最终还是用了出来。
他身怀《器宗大典》,想要的是尽快功成名就,得到重视,然后才会有最好的供奉,尊崇的地位。
他不是来这里当普通炼器师,混过日子的。
至此,李晚已经在完成最后的步骤。
他把三百六十枚鳞片一一编缀,压实,又用鸿蒙宝气把连接处重新祭炼一番。
有鸿蒙宝气,连坊中提供的黏合药膏,似乎都药效变强几分,天蚕丝线,也更显坚韧。
为了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李晚尽心尽力,力保没有丝毫瑕疵,又反复检查了几遍,终于把手按在锦裳中部,全身鸿蒙宝气全力催动。
丝丝紫意在他面上涌现,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火光之中。
紫意从身上溢了出来,宛如流水,蔓延向那锦裳。
“汩汩……”
“汩汩……”
明明如同火焰一般摇曳,但却发出了泉水涌动的声音,在这水火同济,阴阳相生的奇异景象中,编缀完成的火鳞锦裳整个悬浮,裳上鳞片,如同烧红烧软的铁片,正在彼此融合。
一道道似鸟非鸟的纹路,从中浮现,宛如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