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大上海在这刻显示出了它的奢侈繁华,二十年代后期的上海绝对是旧中国最剌眼的一颗明珠。它的璀灿还夺目是世界闻名的。
和祈慧分手后,龙崇九一直在想着那位“刘江”的事,不去管他的身份和背景,只冲着祈慧的面子自已怎都要替她尽一份心力,虽然种种迹象表明祈慧的身份和自已猜测的基本相合,但那又怎么样呢?做为一个中国人,这点忙是一定要帮的。
何况祈慧给龙崇九的那种特殊感觉在经过今天的相会之后更加强烈了。
龙崇九从未想过自已这个多情的花心流氓会对一个看似一般的女人动情,但祈慧真的一般吗?绝对不一般,她属于那种越看越有味道,永远都有新鲜感的美女。
加上她沉稳成熟的气质,灵动慧捷的才思,那是一股诱惑男人的绝美风情。
在目前凭自已的力量是不可能完成“照顾”的目地的,人气一点都没有,就是那些捕房里的苦差巡捕也不完全相信自已,何况是别人了,这事除了找陆连奎之外是别无选择的。
经过一下午的分析,龙崇九决定不直接去找陆连奎,而是运用自已手里的筹码妙忆香。
具体细节还得自已和这位四姨太进一步勾通呢,今晚和洛炳章陈精武他们会面后就去找她。
外滩中山路19号的汇中饭店堪称上海滩一流的大饭店,每至夜幕降临,这裏便云集着上海各界的名流人士,他们在这裏或谈生意,或搞聚会,而每个人身边几乎都伴着一位花枝招展的旗袍美女,她们大部都是“长三堂子”的头牌红粉,比起那些纯卖皮肉的低等妓|女强了不知多少倍,因为她们主要的精力是应付酒场,牌局,陪客人们吃喝玩乐。
也有部分是名流们的太太或姨太太甚至情妇,这堆女人给夜上海增添了无限的春情。
二楼一幽静的贵宾单间被洛家少爷洛炳章包了下来。洛家在上海小有名气,洛老头子用一生精力办下了两家手工制衣厂,但随着西方机械化制衣机器的出现,厂子经营状明显不行了。
而这位洛大少爷的心思却不在生意场上,他有自已的理想和奋斗目标,对结交四海朋友,赏遍天下美女有着异常的执着追求,在遇到陈精武之后他的理想更有了变化,为民族的落后常常感叹不已,从那起他对革命有了新的认识,个人的力量并不能成其大事,但团结起来的话足以移山填海了,然而日本之行让三个结义兄弟品尝了兄弟间天人永隔的苦果。
老大韩靖的忠魂义骨永远的留在了异国它乡,陈精武和洛炳章每念及此,都暗然神伤。
今天是个特殊日子,老大韩靖的一周年祭日,同时也是他们结识新朋友龙崇九的一天。
龙崇九何等眼光,他们的脸上写着悲伤,这使他感到气氛异常的沉闷,陈精武,洛炳章必竟是男子汉,他们还能强忍着心中的伤痛,而谢红妆却一直默默的掉着泪。
“对于三位来说今天可能是个特殊的日子,饮了这一杯,我们来日方长,聚首的机会多的是。”
“奉钦兄不要见怪,今天是我们一位亲人周年祭日,所以大家心情不是很好。”洛炳章起身阻止龙崇九的提议,接着又道:“大哥求仁得仁,只恨我们兄弟不能以身相代。”
“三子,你先坐吧,让龙兄见笑了,我三弟是个重情义的汉子,别看他平时没个正经,但在大事面前绝不含乎,今天得龙兄仗义伸手,我们心存感激,看得出龙兄也是性情中人,当不至于这么拘于俗套吧?”陈精武也起身请龙崇九再次入座。
谢红妆也平复心情,收拾情怀,必竟有外人在场,对人家不是很礼貌。
龙崇九深深望了眼陈精武,点了点头,道:“陈兄请。”
几人重新落坐,洛炳章也调理好心态,强作欢颜道:“奉钦兄,我洛炳章喜结天下朋友,今天与你一见如故,来,这一杯全当兄弟赔罪的,本来是请奉钦兄欢饮的,这刻却,哎。”
龙崇九闻风而动酒杯,淡淡一笑道:“我欣赏洛兄的情谊,好男儿重情重义才是真汉子,逝者已逝,洛兄更应化悲痛为力量重新振做起来,大丈夫生而何欢,死有何惧,对得起天地良心,问心无愧即可,干了这一杯,我龙崇九交你这个朋友。”
陈精武和谢红妆同时为龙崇九的豪情所感染,同时举起了杯,“还有我们。”
四人会意一笑,同时举杯。
“陈兄,洛兄,谢姐,龙崇九也是刚到贵地,日后少不了要找你们的麻烦,既然是朋友,我是不会客气的,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说一不二,答应朋友的事一定会办到,但不答应的事你也别指望着我会去办,如今这世道乱,我们少不了互相借助。”
“龙兄你别客气,既然当我们是朋友就叫一声二哥好了。”陈精武沉声笑道。
“是啊,我看奉钦你的年龄是最小的了,我这个三哥也当定了,哈。”洛炳章笑了起来。
龙崇九笑了笑望着谢红妆道:“那么我该叫你谢姐呢还是二嫂?”
谢红妆不由脸红起来,瞥了陈精武一眼道:“我看你和老三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主儿。”
“哈,二嫂说对了,只能怪陈二哥这次走了眼,认了特别坏的龙九弟。”
陈精武却笑道:“好坏不是你说了算的,看表相只是一种肤浅的表现,你二哥不是那种人。”
“三哥我也是很有眼光的,自信不会看错人。”洛炳章也發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