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忆香吐吐了舌头,现出了娇俏的表情,在她来说这种娇态多年未有了吧。
“你身上缺钱随时来找人家拿好了,多了不敢说,千二八百还是能周转开的。”一边说着她一边起身下地,在梳装台里的抽屉中取出中一个钱袋放在了桌子上。
“这裏边有五百大洋,你先应急,不够再和人家说,这些年人家还是弄了点私房钱的。”
“幸好我不是小白脸子,不然你可有得哭了,被人家骗财骗色还要给姓陆的剥皮。”
“你以为我妙忆香真那么没眼光?长久我不敢说,起码我能看出你龙崇九在混出个样儿之前是离不开我妙忆香的,至于以后怎么样,就听天由命吧,你是不是觉的我很傻?这也就是你龙崇九,这些年我见的大少富甲多了,其中不乏贵胄公子,军政名流,能言善道的,风流倜傥的,但没有一个入得了我的眼,偏偏你个一无是处的家伙勾了我的魂,命啊。”
一边说着她一边又爬上了床坐到了龙崇九的怀中。
“还没人说我一无是处呢,你是头一个,九哥我伤自尊了,翘过屁股来让我打一顿出气。”
“不嘛,我要你亲我,吻我,抱我。”妙忆香双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情意。
“我亲,我吻,我搂死你个小妖精。”激|情在深沉的午夜中撞出了火花。
……
纵横一世,还没花过女人的钱呢,而妙忆香给的这个钱袋似乎不光是五百光洋,这裏更盛着一颗渴望获得真爱的心灵,这就是人生的豪赌,这个女人最让龙崇九佩服的就是她的魄力。
她敢把一生包括身家性命全押在一个刚认识了不足两天的男人身上,这需要极大的勇气。似乎是突然暴发的爱情使她变的肓目了,但仔细分析也不尽然。也许是缘份。
只要说她在这场豪赌中成了赢家,爱拼才会赢,龙崇九为她的选择也深感庆幸。
一大早龙崇九就回到了捕房,在例行报道之后,他很快又转到了街上。
想探知刘江的情况就得去华德路监狱,可自已以何种理由进监狱去呢?
再说去了又如何?直接提出见刘江吗?这恐怕是个问题,还真让人为难呢。
清晨的四马路上是一天的全新开始,为生计奔波的人陆续涌到了路上,福州路又热闹起来。
正心不在焉的溜达期间,在眼帘中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龙崇九忙定睛望去,赫然是那个曾经抢祈慧包包的小混混,此时他一双贼眼正在人群中搜索着目标,一个绝妙的主要在龙崇九的脑活中成形,再仔细看看这个小贼,嗯,不错。
浅灰色的短褂,束着腕口黑丝裤,脚下是行动灵活的软底儿布鞋,瘦贼双手插在褂兜里,一付逛街的悠闲样儿,和他一起的是个黑干黑干的汉子,身体比他壮实了不少,也是一身短打扮,而他敞着怀,露出了裏面的圆领白背心,这是道上流行的混混行头。
“小四,你他妈的还真衰,自上次十六铺抢包失手之后,你小子一直背运,跟上鬼了?”
“黑狗,你少触老子霉头儿,不知从哪冒出个乖孙子,伸手就把四爷我撩倒了,在十六铺混了七八年还头一次载的这么惨呢,别让我碰着那小子,不然非把他的蛋黄捏出来,妈的。”
“小四,随便伸伸手就能放倒你的人也不多吧?当年你小子也在精武门学过几天呀,我看这个人手底下有两下子,碰上了也得小心哦。”这黑狗看似粗豪,但心思居然还挺细腻的。
“老子还怕碰不上他呢,他奶奶的,就是记不大清那家伙长什么模样了,或许撞见还能认出来,当时真把四爷我摔惨了,这脸丢大了,弄得我曹小四现在都没脸在十六铺混了。”
“兄弟,有手艺我们哪不能混口饭吃?这年头还能饿着我们?你不是和福州路张老大有点关糸吗?咱们不行先投他,不然这过界开工可是有违道上的规矩啊?”黑狗道。
旧上海的流氓们一般都有固定的活动范围,谁敢踩过界,你“老头子”都保不了你。
“张老大在四马路也不是全说算的,沈大佬自把势力搬到法租界之后这边就等于全是人家陆大佬的天下了,虽说这四马路还给他留了一份,不过我看时间长不了啦。”曹小四道。
“哪能呢,沈大佬刚升了督察长,陆大佬再霸道也得给他留点情面吧,怎么说当然都是平起平坐的人物吧?就算是差也差一点点嘛。”黑狗不服的道。
两个人边聊边溜达进了一间小茶馆里,随便在门口的桌子边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