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迷娆一双青碧狐瞳滴溜溜的转动,心中暗道:“国主她出身涂山氏,通晓天机、最擅卜算,怕是早就算计到这一步。可恨她与人做小也就罢了,还要欺我年幼无知,将我困在这裏受苦。莫说这李青山想要到九天之上,有千难万险,纵然真的成仙成圣,与我又有什么好处?不小心还要卷进一场大杀劫里去,一命呜呼。”
若是旁人遇到这般情况,怕是心灰气沮、索性认命,但她性子可没那么柔顺,否则也不会设下这场埋伏。
银牙一咬:“哼,既然你假作大方,不禁我与他动手,那就休怪我欺负他年少了。坏了你的计划,需怪不得我!”
于是越发施展神通、施展魅力,庞庞九尾从裙下探出,舒展在她身后,仿佛将她簇拥在宝座中,更似孔雀开屏一般,滚滚灵气向她汇聚,汇成肉眼可见的灵光,似乎就连这方天地,都对她起了锺爱之意。
至于殿中诸人更不必提,右国师乃是修道之人,至今保持着童子之身,心性修为自不必多言,此时也是目眩神迷、不能自已。将道家的清静自然抛诸脑后,忽然觉得她若能正眼看自己一眼,便是立刻死了也值了。
姒龙本就中毒已深,望着她的身姿,痴痴的想:“迷娆她并不是真心要和李青山成婚,反倒是要对付这李青山,却是将我害苦了。唉,她若早和我说清楚,难道我会不帮她吗?”
这么想着,心神反倒平静了不少,走火入魔的没那么厉害了。
而李青山听闻那声“郎君”、如饮美酒,心中便是一荡,刚刚恢复几分清醒,便又迷醉起来,竭力保持灵台一线清明。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厉害的魅惑之术,昔日被捆上了相思红线,也只当多了一丝牵挂,哪能这样影响他的心神。
“海棠的《胭脂染心法》再怎么玄妙,终归不过是金丹级的功法,这妖狐的实力绝非妖王,否则就算是九尾狐族也不至于这样厉害,我身上好歹也有四五种强大血脉。”
“她说专门在此等候接引我,恐怕并不全是假话,倒是不好与她翻脸。噫,我有这样的想法,莫非也是受了魅惑影响,否则她设下这等毒计,我怎会生不出一丝杀意来。若是不能尽快解决,怕是要再次沉沦下去。”
于是心中一横,将体内毒素逼入眼耳口鼻、周身肌肤,将双目毒瞎、双耳毒聋,彻底封闭了五感,心神才稍稍凝定。
“苏道友,既然这姒龙不是你的姘头,那么你我便是无冤无仇,莫要逼我出手!我数罢三声,你若再不放人,我就……”
苏迷娆将蝴蝶擒在指间,笑道:“又要数数,你这真是‘一招鲜、吃遍天’。我才不信你舍得伤害人家,不如我们接着拜堂成亲吧!之后你要怎样,人家都听你的。”
就算是没有人质再手,也不信李青山能向她出手,如果她魅惑是封闭五感,咬咬牙就能挺过去,世上早就没了有苏之狐了。
有苏氏之所以如此恶名昭彰,除了红颜祸水之外,更有“因为可爱,所以做什么坏事都能被原谅”的缘由。
“一!”
李青山虽然目不能见、耳不能停,但她的音容笑貌分明就印在心裏,攥紧拳头,一步上前。
“郎君,你就这么怕看见人家吗?”苏迷娆笑语嫣然,轻移莲步,迎身上前。
“二!”
李青山狠狠提起拳头,却仿佛泡在温水中,浑身酥软,连妖气都无法凝聚,更别说施展神通。虽然还不曾真的交手,但其中凶险之处,却不下去他面对的任何强敌。
“哎呀,你打呀,打死人家,看谁来与你做媳妇。”
苏迷娆挺起胸膛,一脸娇嗔,像是对爱侣撒娇的少女,一条蓬松柔滑的狐尾悄悄缠上了李青山的腰肢。
姒龙看在眼中,再一次心魔大炽,恨不能将李青山生吞活剥,却又不敢擅自出手,怕惹她不快。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