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的宫殿里,萧太后正在生气。在遥远的开封府里,王皇后也在生气。皇后生气并非是一件小事,这些日子以来,赵德昭忙碌于处理雁门关和北伐的事宜,已经很久没有和王皇后谈谈人生聊聊将来了。夫妻两人有些日子没有能见面了。宫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些谣言,而这些谣言叫王皇后的心裏着实有些难受。
柴郡主低着头坐在王皇后的身边,两位贵女就这么静悄悄的坐着,将那些侍奉在一旁的太监宫女都给赶了出去。一壶暖茶,两个杯子,一个暗棕色的柳木盘子,一个放着香炭的暖炉。两位贵女沉默了许久。柴郡主才率先打破了这空荡荡的宫中清寂:“有些日子没见皇后娘娘了,倒是清减了不少!”
“朝廷里这么多事,后宫也是个是非之地,母仪天下,谈何容易?”王皇后低声叹息了一句。
她本来就是出身门阀,王家在郭威柴荣的时代就已经是高官满门。到了王溥更是历经三朝。王皇后年纪小小的时候就已经许配给了赵德昭。那时候,赵德昭身为武功郡王,又是赵匡胤的长子,在众人看起来,皇位非他莫属。而她,就是将来的皇后不二人选。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皇后的位置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皇位就被赵光义给占据了四年。这四年裡,赵德昭和她,两个人过的都是提心吊胆的日子,生怕有一天忽然一道圣旨到了门前,赵德昭就要毙命……
压抑了这么久,终于当了皇后,可是王皇后心中还有疙瘩。她的长子体弱多病,难堪大用。做母亲的都是这样,越是哪个儿子看起来软弱一些,母亲越是想要保护这个儿子。王皇后对这个儿子寄寓了许多希望,希望这个儿子将来可以成大器,可以继承皇位,让赵家的江山千秋万代的传承下去。可是,这个儿子不行。而二儿子,并非是她亲生的。
二皇子的生母乃是赵德昭的一个妃嫔,在他还是武功郡王的时候,这个妃子就已经生下了二皇子。现在母凭子贵,在赵德昭的眼里。这位出身并不如何高贵的李妃。地位已经隐隐可以和皇后并驾齐驱了。
所以,当赵德昭传出立储的消息的时候,王皇后虽然没有明言反对,可是在她的心裏,也是不以为然。自古都是应该立嫡长子的。为何现在要换了立一个二皇子呢?后来赵德芳跑出来抢这个皇位,在王皇后的心裏甚至还有些暗暗欢喜。既然她的儿子做不了皇帝,那就谁都不要做好了。对于女人来说,最可怕的就是让她们的嫉妒心泛滥的时候,往往就不会去考虑任何后果。
许多杯具就是这样炼成的。柴郡主端起茶杯,吹了吹带着热气的茶水,浅浅的饮了一小口,眼角的余光在王皇后的脸上一触即走,缓缓的说道:“皇后娘娘,听说昨天西宫有个宫女犯了事?”
王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凌厉,随即消失不见:“多嘴的奴才,留着她有什么用?”
这件事其实也怪不得王皇后。后宫本来就是这样。这些日子以来,大臣们虽然是嗷嗷叫要求赵德昭立储的时候应该优先考虑赵德芳和大皇子。可是赵德昭自己的眼光已经锁定了二皇子。而西宫里的宫女,渐渐的也感觉到自己的主人将来或许就是大宋的皇帝。既然如此,她们潜移默化之间,这份姿态也就渐渐的高傲起来。
昨日是西宫的一个宫女去御膳房催促伙食,正好遇到东宫的宫女去为大皇子端粥。两位女子见面之后,定要争个先后。东宫的说大皇子等着喝粥,身体不好。而西宫的就说二皇子肚子饿了,要是饿坏了,东宫也担当不起。两个宫女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御膳房的太监又怎么敢和这些得宠的宫女来争?早有人一溜烟跑了出去,告诉了主管御膳房的大监。这位大监人也不傻。知道现在的局势,哪怕就算是真的立了二皇子为太子,后宫的事情还得是皇后娘娘说了算吧。
这位大监便去了王皇后处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跟王皇后禀告了一番。王皇后不听则已,一听就勃然大怒,当即带着几个心腹宫女太监火冒三丈的去了御膳房。将那还在信口开河的小宫女抓了起来,当众责打了整整四十棍。这样四十棍子都是实打实的打在身上,别说那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就算是个壮年男子,只怕也受不了这样的毒打。在御膳房的门口,那个小宫女便是一命呜呼了。
西宫的人来的有些晚,王皇后坦然处理了这件事,丢下一句话,既然是在后宫之中,那这些事情就是皇后说了算。若是西宫有什么不服气的话,可以当她自己当了皇后再说。赵德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两个老婆为了这件事在后宫里边已经闹成了这副模样。再说,就算他知道了,心思也不可能放在这上边。西宫便忍气吞声了下去。王皇后自然是长出了一口恶气。有道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打死一个区区小宫女而已,皇后娘娘的地位就在此凸显了出来。
柴郡主听说了这件事,自然就进了宫。可是王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对面怎么说也是柴家的女儿,就算没什么异心好了。有些事还是不能和柴郡主说得太多。当即淡淡的笑道:“郡主倒是很关心宫中的事宜啊!”
柴郡主嫣然一笑道:“不瞒皇后娘娘。近来开封府乱作一团。成天不是这件事,就是那件事。宫中要是也不安稳的话,咱们在外边的,又怎么能心安呢?”
“区区一个宫女而已,郡主就不用想得太多了!”王皇后冷冷的说道。
“有的时候,也莫要小看了宫女!”柴郡主轻描淡写的丢下一句话,随即又装着没事的样子,站起身来说道:“皇后娘娘,时辰不早了。我还是先行回去好了!”
王皇后也不拦着她。唤人来送了柴郡主出去。只觉得这位柴郡主今天来,说的话,有些不尽不实,到底是什么宫女?女人就是这样,疑心一旦起来,就有些坐不住了。王皇后叫道:“来人啊,给本宫梳头!”
给她梳头的太监,只不过是个门监而已,不过这个小太监梳头的手艺倒是一流的。王皇后心中挺喜欢他的手艺,如今端坐在梳妆台前,乌溜溜的长发在这小太监的手中渐渐的拢在一起,变出许多秀丽的发髻。王皇后从镜子里看着那小太监的脸,低声问道:“你们平素在宫中知道的消息挺多的。最近宫中有没有哪个宫女风头很足?”
那小太监吓了一条,手中的梳子一下子就缠住了王皇后的头发,纠结在一起,狠狠的拉了一下,小太监急忙丢了梳子跪在地上,叫道:“皇后娘娘饶命啊!”
“你说要饶命,可是朕可饶不得你!”赵德昭脸上掠过一丝笑容,他刚刚出恭完毕。一旁那个跪捧着金盆给他伺候着洗手的小宫女,一双手长得真是秀丽无双。雪白粉|嫩、白晳纤修。赵德昭心中一动,将那金盆丢在一边,把那双小手握在手中,赞叹道:“真是一双巧手啊!”
那宫女低着头不敢答话,半推半就的靠在赵德昭的身上。这些日子以来,赵德昭一直都在御书房。连妃嫔的寝宫都很少去。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御书房的陪侍宫女换了几个人,这一个尤其得他的心意,不但手长得好,皮肤更是雪白雪白的,就像是丝绸一般的柔滑。
男人,尤其是在烦躁的时候,总是需要女人的慰藉。而这个小宫女不但伺候的周道,更是善解人意。赵德昭伏案阅读奏折,肩膀酸痛的时候,那小宫女便将一双小手放在赵德昭的肩膀上,轻轻揉捻。若是书房里的温度有所下降,小宫女便将炭火生旺,还知情识趣的将那香气用小扇子朝赵德昭扇过来。赵德昭熬夜熬得口干舌燥,那小宫女便一定会给他送上一杯热茶。小粉拳在他的背上轻轻敲打一番。
可若是赵德昭回头看她一眼,那娇小可爱的女子便像是受了惊的小鹿一般,跪倒在地上,说道:“官家,奴婢大胆,官家饶命啊!”
这样知情识趣的女子,又有几个男人忍得住,尤其是那楚楚可怜,任君采摘的模样,更是让赵德昭食指大动。宫中的那些女子,虽然不是面目可憎,可是一个个也着实无趣的很。就算是行那夫妻之事,那些女子也紧守规矩,赵德昭又怎么能尽兴呢?
如今遇到这个小宫女,赵德昭就像豺狼遇到羊羔,火苗遇到灯油,西门庆遇到潘金莲,简直是一拍即合。遂在御书房里边临幸了这个小宫女。这不临幸还好,一临之下,赵德昭更是惊讶的发现,虽然这是一个处|子之身的女子,可婉转迎逢之处,让堂堂一代帝王都魂飞魄散。那低声的呻|吟,如梦如幻般的淡淡鼻音,更是让赵德昭忘了身在何处。御书房的书案上,龙椅上,书架上,甚至地上,处处留下了大宋皇帝和这个小宫女激战的痕迹。
这一切,虽然还瞒着皇后,可是瞒不住每日来御书房伺候的太监和宫女啊,那地上的一片狼藉,就算他们是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日,赵德昭出恭,那小宫女便在一边伺候着,完事之后,洗完手,赵德昭心中又是大动,抓住了小宫女的手,赞叹一二。那小宫女故技重施,娇滴滴的说道:“官家饶命啊!”
于是,便有了上边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