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杨霖所料,耶律延禧对于大宋少宰的到来,十分欢迎。一听说他要亲自来大同,耶律延禧马上派人,迎到应州去保护大宋少宰的安全。在他看来,也不是多希望大宋能帮他反盘,纯属是想要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躲到大宋取寻求庇护。耶律阿保机要是知道自己的后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只怕是坟头都要气炸了。出了雁门关,杨霖只带了两千精兵,再加上万岁营一千亲卫,去见辽主。临行前,韩世忠等人在雁门相送,杨霖笑着说道:“我这次去,八成就能和辽人结盟,到时候根本没有准备时间。我走这几天,你要调配好马步军种,配制预备军,准备开战。”韩世忠抱拳道:“俺知道了,少宰一路顺风。”回头一看,雁门关如此雄壮,旌旗蔽日,刀剑如林,马嘶萧萧。这场恶战,控制在中原之外,并非是不可能。只要收回幽云之地,有了这一道道天然或者人工的屏障,有了十六座雄壮的坚城,夺回我们自己的家门,便是对这个文明最大的回报。杨霖挥了挥手,进到马车中,仪仗队便缓缓开动,直奔宋辽边境的应州府。马车内折浣香嬉笑嫣嫣,显然对于杨霖肯带着她去大同十分开心,折后在那个久旷的小寡妇一旦被调1教开发出来,当真是不管不顾。这次去大同府,杨霖自认没有什么危险,带着她路上解闷也不错。杨霖双手一握腰带,宽了一下,指着旁边的一套红色袍子笑道:“等到了大同府,你就给我穿上亲卫盔甲,跟在我身旁当一个亲兵,知道了么?”“知道啦。”能去大同府,折浣香什么都依着杨霖,笑的格外甜美。杨霖嘿嘿一笑,道:“来,先穿上让我看看,合不合身。这杆银枪是我给你特制的,拿起来一点都不重,你举着站到这里,对对对,弯腰...”进到应州境内,这里的街道设施颇为齐全,本来就是中原王朝的重镇,应州也是幽云十六州之一。此地的汉儿、契丹人混杂居住,经过这么久的时间,这里的汉儿早就忘了自己曾经归属过南边的王朝。而且他们归到契丹的时候,还没有大宋呢,很难要求这些生下来就是大辽国的子民,对宋有什么归属感。不过眼看着如此华丽的马车仪仗进入应州,沿途的百姓还是兴致勃勃地驻足观看。以前就算是有宋使入辽,也不走应州一带,所有人都看得十分新鲜。这便是百年之前,自己的祖先归属的王朝的风物么?杨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从一双雪白的胳膊中挣脱出来,走到窗子旁轻轻一掀。沿途已经是一片青石板路,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穿着打扮也和秦陇汉人稍有不同。看他们的模样,倒是和宋人完全一样,毕竟才三四辈人,而且在应州也很少有契丹汉族通婚的。陆谦拍马上前,隔着车帘道:“少宰,前面来了一支军马,是来迎接我们的。”“大同府这么快就就到了么?这才两天吧?”陆谦笑道:“辽主派人,直接迎到应州府来了。”听到辽人这么热情,杨霖哭笑不得,叹了口气道:“再大的家业,也搁不住一个能败家的主,耶律阿保机辛辛苦苦攒下这么个庞大帝国,终于要被他的子子孙孙给祸害完了。”辽人官员慢慢过来,杨霖穿戴好之后,迈步走出车内。“杨少宰,好久不见。”“萧林牙?”前来迎接的,竟然是萧保先这个老熟人,再见杨霖已经是这个局面,萧保先感慨万千。杨霖安慰道:“契丹幅员辽阔,兵马无算,未必不可为。”萧保先显然是半个字也不信,契丹这个局势,就算是没有女真人,也已经四分五裂了。南军都统耶律余睹和文妃在辽中京密谋立天祚帝的长子耶律敖卢斡为帝,取代他爹耶律延禧的皇位。辽中京是辽最大的陪都,其地理位置优越,自古为辽河上游,燕山以北的民族杂居地带,是为辽国的咽喉。这个耶律敖卢斡在大辽人望很高,品德和他爹截然相反,深得众望,在朝廷内外都很得人心。这还不算,在南京燕京府,耶律大石和李处温也准备拥立燕王耶律淳为帝。他们已经派人送来奏章,让耶律延禧为了契丹深明大义一回,主动退位把皇帝让给燕王。气的耶律延禧把信使杀了,把奏章撕成碎屑,大骂耶律大石和耶律淳是反贼。一个大辽设有五京,其中东京和上京都已经被女真人占据,剩下的三京竟然有三个皇帝...这样的帝国,自己内部乱成这样,拿什么和如日中天的女真鞑子打。“若有少宰襄助,大宋兵马如此雄壮,必能帮助我们光复上京。”萧保先不无希冀地说道。杨霖打了个哈哈,笑道:“见了辽主,本官自有分寸。”现在可不是当年自己在汴梁怒斥杨霖的时候了,现在两国的实力发生了翻天倒地的变化,契丹再也无力压制大宋,甚至要求到人家头上。若是侥幸复国成功,也是元气大伤,根本没法继续和大宋打。萧保先心知肚明,垂头丧气地带着杨霖往西京大同府赶去。有了辽兵开道,杨霖仪仗很快就到了大同府,耶律延禧亲自迎了出来,这是极为不对等的。饶是萧奉先也看不下去,劝了几句挨了一顿骂,现在相国威风不再,耶律延禧时不时就要训斥他一番,搞得他灰头土脸。毕竟契丹的第一场败仗就是他弟弟萧嗣先打的,而梦靥般的御驾亲征,也是这老小子提出来的。站在耶律延禧旁边的,就是人高马大的高柄,这厮混的风生水起,出入耶律延禧的寝宫都不用通报。大同府云州城下,杨霖的车架远远赶来,萧保先看着亲自出来的皇帝,脸都黑了。这也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堂堂的契丹皇帝,哪有出迎大宋少宰的道理。杨霖问了一声,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也有些讶异,他眼珠一转赶紧下马,牵着马一副过去拜见的样子,在场的契丹人神色才稍微有些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