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晋燕王(1 / 1)

汴梁,内侍省。一间凉亭内,四周挂起了帷幕,人年纪大了便受不了冷风。亭内两个老人对坐,旁边站着一个侍女,斟茶倒水。蔡京已经老的不像样子,须发皆白,脸上都是褶子。但是身子骨却依旧不见什么大病,足见平日里养生没少下功夫。在他对面的杨戬,则更是不堪。杨戬和蔡京不同,蔡京一辈子几乎就是被人伺候,而杨戬前半辈子是伺候人的。虽然现在他也有了些地位,单纯官职和权势上说,已经超过了蔡京。但是身份和清贵了一辈子的蔡京相比,还是差了许多。像杨戬这样的人,能从底层爬上来,若是出身是书香门第,料想读书什么的也不会太差。所以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快点扶持杨霖上位,好让自己的侄子辈改命。“杨文渊久在北边折腾,咱家看着也不是个办法,这朝中虽然有人帮他看着,长此以往就怕有人心怀不轨。太师您也是知道的,若是杨文渊倒了,咱们可都完啦。”蔡京轻轻一笑,心底不以为然,对面这个宦官,早就等不及了。老夫怕什么,我那爱子是杨文渊的爱徒,我的爱女是他的爱妾,将来一内一外,足以保住蔡氏门楣。便是改朝换代,我们蔡家依旧是显贵之家。眼前这个人,他的侄子才智平庸,靠的就是他在支撑,而他的族中,又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人。不过蔡京也有些动心了,杨霖久不登基,现在就怕他不想当皇帝。若是他不走那一步,少不得来一次黄袍加身了,不然大家都死无葬身之地。想到这里,蔡京出言问道:“老夫估计,最近杨文渊就可能功成而还,到时候说不得要让宫里那位禅位。”“这尽管放心,宫中并无难事。”杨戬马上答道。其实何止是他,赵偲也早就等不及了,他恨不得自己现在去堆玉楼,把那位道君皇帝揪下来,把皇位还给他。这个丢失赵宋江山的大黑锅,自己凭啥给他背啊,是他一手提拔了一个窃国大盗,现在可倒好,赵家的罪人成了自己了。赵偲本来担惊受怕,但是新年时候,杨霖进宫一趟,成功解开了他的心结。杨霖纵有千般不好,万般罪孽,但是他并非嗜杀之人。自己的那个皇兄,都没有死,可以说是古往今来都很少有的。他既然说了,不会对赵家人赶尽杀绝,应该不会食言。赵偲最感谢的,就是自家的太祖皇帝,是他开了个好头,也让后人看清了,善待先朝禅让的皇室,并不会出现大乱子。杨戬将这位官家的心思,尽数说给蔡京听,还夹带了一些自己的臆想和猜测。蔡京斟酌了一番,觉得即使说的不全是真的,也有大半的可信度。若是皇室那边没有阻力,那么禅位大典,就要快点开始谋划了,免得到时候来一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他手里现在只有一个文教司,却被他玩出了一个中书门下的感觉,甚至压过了首席宰相白时中和学士承旨张叔夜。朝中大小事务,就属这个文教司最出风头,而且还掌握着邸报这个利器。杨戬又和他说了几句,天色已经不早,便起身告辞。蔡京一决定出手,便不同凡响,第二天就上书,检校司空少宰越王杨霖,收复幽燕功勋卓著,请旨晋封为燕王。奏章传到了明堂,白时中一时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这是少宰本人的意思,还是蔡京的意思。消息传开,朝中文武,当然都以为是少宰本人的意思,指使蔡京出手。一时间从者云集,雪花似地飞向禁中明堂。赵偲巴不得他早点来让自己禅位,马上迫不及待地应允,将杨霖晋封为燕王。---“门下,五运推移。上帝于焉眷命。三灵改卜,王者所以膺图。检校司空少宰,越王杨霖,于以绍前烈,为股肱之元首。敢期百姓之与能,属以北敌侵疆。边民罹苦,幸赖长驱禁旅。往殄烽尘,旗鼓才出于国门。越乃春秋小国,难配卿之功勋,今晋封检校司空少宰杨霖为燕王。宜令有司择日,备礼册命,主者施行。”杨霖听完,怔了半晌,周围的将士,已经纷纷喜上眉梢,抱拳道:“恭喜少宰,晋封大王!”手下人似乎有些蠢蠢欲动了,杨霖沉思了一小会,马上笑道:“不过是些虚名而已,有什么好庆贺的。”他倒没有太多的想法,既然大家等不及了,那我打完女真,便回去登临大位就是。这天下合该改换皇帝了,赵宋一朝,历代皇帝,乏善可陈。自赵匡胤之后,便一代不如一代,虽有仁君却无雄主,致使胡马南下,遍地腥膻。相比晋封燕王,杨霖更关注的是辽河的战事,此战若是成了,将会把半岛隔开。这样一来,水师在胶州湾,便有了发挥的机会。完颜阿骨打实在是太窘迫了,他没有大宋的底蕴和国力,即使打下了寥廓的疆域,却根本没法守住。被打回原形之后,失去了几十万的附庸军,只能靠不怎么靠谱的渤海人和手下的不到十万的女真铁骑。而且最初的那一伙女真将士,已经死了一半。他已经放弃了辽阳这个地方,准备在黄龙府据守,如今的女真只想保住自己的兴起之地,也就是老巢。洪天明带兵度过辽河,只遭遇了轻微的抵抗,便顺利地拿下辽阳。捷报传到长春州,杨霖喜色难掩,马上下令从长春州搬到辽阳府。辽阳府因为是汉家故土,和长春州还有不同,这里遍布大小城池。光是一个沈州,就是规模不小的城池,在辽河两岸,还有辰州、德安、建安、新安、德胜、耀州、西州、西滨...几十个城镇郡县。杨霖率领两千亲卫,来到辽阳,马上给此地改名为沈阳府。将沈州和辽滨合并,建造一个大城,连接两地。废除所有辽人取得地名,带辽的城池全部更名,恢复唐时叫法。唐后建造的,就由自己命名,抹除被占据的这一段时间,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