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玖花容上的得意凝固,恶狠狠凝视贾老贼半晌后,这才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怀疑是本妃联合丁大全整治你?丁大全是支持福王赵正继位的人,本妃与他合作,岂不是自讨苦吃?”贾老贼半信半疑——他可是太了解全玖了,而且全玖还拿到了丁大全奏折的副本,这就更值得贾老贼怀疑。贾老贼的狗头军师廖莹中却低声说道:“恩相,肯定不是王妃!丁大全在奏折上将恩相的功劳列得一清二楚,如果真是王妃指使,那置王爷于何地?”
贾老贼一想也是,全玖只是想和自己分战功,自然不会把所有功劳归到自己身上。想到这裏,贾老贼赶紧向全玖告罪,全玖却板起了脸逐客,“不用了,本妃累了,需要休息,贾丞相公务繁忙,请自便吧。”贾老贼知道自己又惹火了全玖,只好涎着脸向全玖告辞,领着廖莹中离开密室。贾老贼离开后,全玖又生了半天的闷气,这才将目光转到赵禥的身上——因为全玖一直没让赵禥说话,赵禥竟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时还说一两句梦话,“美人,美人儿别跑,本王来了。”
“蠢货。”凝视着熟睡的赵禥,全玖没来由的流出两行珠泪,低低的自言自语,“你如果有他一半的能力,我何至有今日?”
……
“恩相,恕小人多嘴,王妃对你的态度有些奇怪。”回到贾似道帅船后,廖莹中忽然向贾老贼说道。正在打呵欠的贾老贼愣了一下,问道:“那里奇怪?说来听听。”
“敌我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廖莹中老实答道:“当初恩相用皇上血诏从王爷手中夺回兵权后,全王妃已经摆明了要与恩相为敌,千方百计的搜集恩相过错并笼络恩相心腹,试图架空恩相,但这一次丁大全上奏折离间恩相与皇上——说老实话,王妃是救了恩相一次。王妃如果不把这件事泄露给恩相,直接答应恩相提出的平分战功条件,那恩相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回到临安上报战功,忠王仍然可以凭借战功巩固东宫之位,但恩相可就不妙了。所以小人判断,王妃此次是在救你。”
“那个女人有那么好心?”贾老贼冷哼起来,忘恩负义地说道:“她不过是觉得留着本相对她还有用,想更进一步控制本相而已。”
“也许如此。”廖莹中恭敬答道:“不过小人还有一事要禀报恩相,从鄂州出发后,王妃的美女细作已经停止了对小人和韩震韩大人的引诱,似乎是王妃命令她们放弃了。不过,陈宜中与全王妃那个漂亮侍女冰云仍有暗中往来。”
“有这事?那个女人真的转性了?”贾老贼越听越是糊涂。廖莹中又说道:“恩相,小人觉得王妃是否转性可以不管,但丁大全那份奏章不能不重视——丁大全可是与蒙古鞑子有勾结的,也许丁大全背后是忽必烈在指使也说不定。”
“那还用说?本相如果倒台,忽必烈和丁大全做梦都能笑醒。”贾老贼咬牙切齿的盘算一番,最终拍板道:“不行!全歼鞑子的功劳,本相一桩都不能要!你马上修改奏章,将九谡山和迷惑鞑子的功劳给赵禥,武阳关决战的功劳给李庭芝,收复信阳的功劳给文天祥!本相有浒黄州和青石矶这些已经上报朝廷的功劳就足够了!”
“遵命,小人这就修改。”廖莹中答应一声,又提议道:“恩相,小人觉得战事的经过不能写详细了,要含糊一些,忠王是什么德行皇上心理比谁都清楚。这样的奏章递上去之后,皇上才能知道恩相是有功又不贪功。”
“你很会办事,就这么办。好好干,将来本相不会亏待你。”贾老贼微笑,很欣赏的夸奖狗头军师一句。廖莹中受宠若惊,赶紧向贾老贼连声感激,正要提笔时,舱外却传来韩震焦急的声音,“恩相,打扰一下,又出事了,咱们的士兵登岸到东流县里游玩,有一些士兵被当地官府扣押了。”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扣押本相的士兵?”贾似道大怒,命令道:“你拿上本相的牌子去一趟,把那些士兵要回来。”
“恩相,且慢。”廖莹中赶紧抬起头来,“东流县县令赵崇宰是丁大全党羽,又是前朝权相史弥远孙女婿,他扣押我军士兵,只怕其中另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