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父与子(1 / 2)

大宋权相 吴老狼 2488 字 6个月前

忽必烈想方设法的要和宋军主力决战,假如成功,不管谁胜谁负,最终得益人只有阿里不哥,所以忽必烈在向刘长平提出请求后,刘太平与同来忽必烈军中监军的麻里阿图稍一商量便即答应,并按照忽必烈的请求连夜出发,亲自赶到临安去向贾老贼禀报忽必烈正在建造重型回回炮的情报。

一路轻装急行,靠着贾老贼以前以枢密院使名誉开出的通行令,刘长平在路上得到了南宋各地官府军队的全力协助,先是在鄂州得到吕文德长子吕师夔提供的快船送行——刘长平也顺便把忽必烈建造重型回回炮的消息告诉给吕师夔,让他想办法给老子吕文德送信。其后刘长平又在江州和建康获得了高达和杜庶的全力帮助,使他仅用了十天时间就从襄阳抵达了南宋都城临安,速度快得几乎赶上了宋军的军情驿报传送。

到得临安时,时间正好是九月十九的上午,刘长平老马识途的直奔临安皇宫,想在临安皇宫门前等待贾老贼散朝出来。不曾想到了皇宫大门之后,刘长平却恰巧撞见了一出难得的好戏——贾老贼领着廖莹中、陆秀夫、杨栋、韩震、宋京、黄镛、王熵和翁应弼、翁应龙兄弟等等等一干心腹党羽大臣,还有以李芾为首的上百名临安官员、禁军将领和几近千人的太学,密密麻麻跪在皇宫门前,贾老贼双手捧有一道奏章跪在最前面,似乎在向宋度宗赵禥奏请什么军国重事。而在他们身后,临安军民百姓人山人海,指指点点的在议论着什么,甚至还有人在抹着眼泪。

“敢问这位长者,贾太师这是在干什么?”刘长平看准了一名在抹眼泪的临安百姓,好奇的向他问道。那少说也有七、八十岁的老头擦着泪花,哽咽反问道:“这位小哥是今天才到临安的吧?这么大的事情,临安百姓还有谁能不知道?”

“长者慧眼,小子今日刚到临安,所以不知。”刘长平的武艺也许比不上他的大哥刘太平,文才却远胜之,彬彬有礼的态度甚得那老头的好感。所以那老头便如实答道:“贾太师这是在向皇上请旨出征,鞑子皇帝亲自率领四十万大军攻打襄阳,贾太师急着领兵去救襄阳,但前两次上奏请求出兵都被皇上驳了。贾太师没办法,这一次只好领着百官和太学的学生们一起到皇宫门前联名上奏,奏请皇上允许他领军出征。”

“贾太师两次奏请出征?都被皇上拒绝了?”刘长平吓了一跳,心说襄樊援军迟迟不至,难道不是贾老贼故意用孤城拖垮忽必烈的策略?而是大宋皇帝不允许贾老贼离开临安?那老头叹气道:“是啊,皇上说贾太师是朝廷重臣,不能随便离开,所以两次都回绝了。可怜贾太师这么会打仗,结果连亲自领兵都办不到,我们的皇上是怎么了?怎么了?”

“真是这样吗?”刘长平听得满头雾水,心说宋人的白痴皇帝如果真是舍不得放贾老贼离开临安,那可无意中把忽必烈给坑惨了——近四十万的大军在襄阳城下进退两难,每天要吃掉多少粮食?这时候,临安皇宫门口有了点动静,一个宦官捧着一道黄绢圣旨走出了皇宫,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争先恐后地拥挤到前面想要听圣旨内容,刘长平也尽可能的挤了过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那宦官展开圣旨,扯着公鸭嗓子大声念道:“太师贾似道奏请出征,本是忠君爱民之举,奈何太师乃是本朝首辅、先皇托孤重臣,不可轻离朝堂。襄樊援军之事,容后再议。钦此。”

“还是不许。”围观的临安百姓一阵大哗,一片抱怨声全是衝着赵禥去的,只是碍于赵禥是皇帝没有人敢随便乱骂。而跪在最前面的贾老贼嚎啕大哭,以头抢地不止,显得万分失望和悲痛。宣旨那个宦官忙将贾老贼搀起来,劝说道:“太师,不让你出征,不仅是皇上的意思,太后她老人家也颁下懿旨,认为你不该离开临安。太师,不要哭了,快请进宫吧,皇上和太后要召见于你。”

好说歹说,那个宦官总算把贾老贼搀进了皇宫,跪在皇宫门口的那帮贾老贼走狗和文武百官立即作鸟兽散,血气方刚的太学生们也三三两两的离去,口中无不在抱怨赵禥的软弱拖后腿。围观的百姓更是怨声载道,无可奈何地散去。而刘太平见贾老贼已经进宫,本想去追与自己认识的廖莹中,却忽然听到旁边有人低骂道:“无耻老贼,演得好戏。”

“演戏?”刘长平好奇的扭头去看说话的人,却见骂这话的人是一名依稀面熟的中年男子,旁边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那中年男子似乎也发现了刘长平在观察于他,扭头一看刘长平时,那中年男子立即惊喜问道:“刘将军,你怎么又来临安了?”

“你是……?”刘长平努力回忆在那里见过这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微笑道:“刘将军真是贵人多望事,上次你在我朝举人帮助下冒名顶替参加殿试,用考试试卷向皇上递交阿里不哥大汗的国书,请求先皇与阿里不哥大汗结盟共同攻打忽必烈。当时我也在场,还和刘将军说过两句话,刘将军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想起来了,你是赵与告赵大人!”被那中年人提醒,刘长平猛然想起——眼前这人不是当时的大宋浙江西路安抚使兼户部侍郎赵与告是谁?殿试之时朝中百官必须到场,赵与告自然也在其列,也确实和刘长平客套了几句。赵与告苦笑道:“不是大人了,先皇下旨罢免朝中宗室所有官职,现在赵与告不过是闲人一个。”说罢,赵与告又一拉身边那个小男孩,吩咐道:“孟頫,快给刘将军见礼。”

“小侄赵孟頫,见过刘叔父。”相貌十分俊秀的赵孟頫不仅举止有礼,而且天生就会和蒙古军队拉关系——开口就把‘叔父’的帽子戴到了刘长平头上。赵孟頫又用无比崇拜的语气向刘长平说道:“刘叔父武艺过人,在毒刃之下救出本朝太师,英名传遍天下,小侄佩服之至。只恨自己无缘,不能向叔父学习武艺,早晚侍候,遗憾无尽。”

“妈的,你这个狗杂种救谁不好,偏偏要去救贾似道老贼?间接害得老子的父亲丢官罢职,土地也被贾老贼强行买走了大半!——如果那时候你让孟丽君那个婊子一刀刺死贾老贼再刺死赵禥,说不定现在这个皇帝就是老子来当。”别看赵孟頫嘴上说得漂亮,心裏却有另外一套。刘长平那里能知道赵孟頫已经人小鬼大到了这地步,又见赵孟頫容貌讨人喜欢,竟然还客套道:“贤侄太客气了,你是天潢贵胄,刘长平一介武夫,那敢教习你的武艺?如果有机会,贤侄又愿意,刘长平一定倾囊相授。”

“刘将军,相请不如偶遇,我们故人难得重逢,由赵与告做东,寻个地方共饮一杯如何?”赵与告热情邀请道。身有要务的刘长平本想拒绝,年幼的赵孟頫却更加热情的拉住他的衣角,说什么都不肯放手,连声恳求道:“叔父,一起去吧,你远来疲惫,小侄与家父理应为你接风洗尘啊。”刘长平确实有些饥渴,又考虑到贾老贼已经被宣进宫一时半会出不来,拗不过便只好答应。

……

临安商业发达,街道上酒楼饭肆数不胜数,刘长平和赵与告父子很快就寻到了一家靠河酒楼,寻了一间僻静的雅间坐下点菜。不过说来也怪,这本来是十分平常的聚会用餐,赵与告和赵孟頫父子却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路上就不时回头观察有没有被人盯梢,进了酒楼后更是仔细观察房间周围,赵孟頫甚至还钻到隔壁去看旁边雅间的客人来历。弄得刘长平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赵大人,贤侄,你们是帝王之后,为什么吃个饭都这么小心?难道有人在监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