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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贾老贼身边的最后四个亲兵一起吹响反攻的号角,一队队旗甲鲜明的大宋骑兵在杨晨焕率领下,踏在直通城墙顶部的坡道冲上城墙,英资焕发地出现在混乱不堪的蒙古军士兵面前——没法走城门了,城门早被蒙古军士兵的尸山堵死了,不过蒙古军的尸山也搭起了大宋骑兵向下冲锋的道路,让大宋骑兵可以直接杀入敌群。环视一圈骇然奔逃的蒙古军队,杨晨焕举起钢刀,怒吼道:“弟兄们,杀鞑子——!”
“杀鞑子——!”经过无数血与火考验的大宋骑兵高举钢刀,齐声呐喊,俯冲插入混乱不堪的蒙古军队。看到源源不绝冲下城墙的大宋骑兵,城下的伯颜、张弘范和刘整等蒙古将领连虎头山被宋军炮击和忽必烈的安危都忘记了,都疯狂地叫喊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宋蛮子竟然还有生力军?!竟然留到现在才用?!”
“不可能!不可能!”同样惊讶的还有已经处在垂死边缘的忽必烈,下巴已经被弹片击飞的忽必烈没法叫出声音,只能趴在地上用沾满自己鲜血的望远镜艰难注视襄阳战况,当看到杀气腾腾的大宋骑兵出现在墙头时,一种绝望的感觉笼罩忽必烈全身,“仗打到这个地步,贾老贼竟然还留有生力军反击,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蒙古,完了。”忽必烈脑海中闪过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念头,又一波炮弹袭来,乍闪的火光和翻滚的硝烟彻底淹没了这个本应该一统天下的蒙古枭雄,也宣布了历史走向的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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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如果说冲锋的大宋骑兵像是一把钢刀插入豆腐,那么怒吼不止的杨晨焕就是这把锋利钢刀的刀锋,连续三天的战斗都靠兄弟部队保护,看到大宋将士为了保护自己们而血染沙场,这个被大宋军队自己人都称为疯子的悍将已经不能用疯狂的来形容!他的雪亮钢刀每一次砍下,都能带起一片鲜血,都能结束一个罪行累累的蒙古屠夫的生命,鲜血溅满他的全身,溅满他刺字的脸庞,让他看上去简直有如地狱出来复仇的修罗杀神一般,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上万名这样的修罗杀神!在这样的队伍面前,失去指挥又疲倦不堪的蒙古军队连组阵拦截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惨叫着像割麦子一般倒下,继而被踏成血肉残酱。
“轰隆!轰隆!轰隆!”新的爆炸声传来,一直埋伏在襄阳城水门中的宋军炮船也冲出水门,分佈到襄阳城的东西两侧,两百多门大炮对着岸边密密麻麻的蒙古士兵怒吼咆哮,每一枚炮弹落下,都能溅起一片血花,拥挤在襄阳东西两门城下的蒙古军这才想起——原来宋军的炮船也一直没有动用!但战场上的遗忘是需要鲜血来提醒的,眼看着同伴惨叫着被炮弹炸得粉身碎骨,被抛上半空摔得筋断骨折,被弹片射得胸开腹出,蒙古军不管是大将还是普通士兵,都下意识向南奔跑起来。
“大宋——!”新的呐喊声传来,虎头山东北面的河岸处,李庭芝率领的郢州宋军船队陆续靠岸登陆,猛将姜才一马当先,率领涉水登陆的宋军杀向敌群,从东面包抄向蒙古军。蒙古军开是还奋力抵抗一下,可很快的,虎头山上跑下一队蒙古骑兵,抱着一具死尸大声哭喊不止,“大汗战死了!大汗战死了!”听到这喊声,蒙古军匆匆组织起来的阻击阵形立即崩溃,哭着喊着四处逃窜,互相践踏,死者无数。
“鞑子大汗死了!鞑子大汗死了!”襄阳城上的宋军将士也喊出了忽必烈的死讯,加速蒙古军队的混乱崩溃。史天泽、伯颜、张弘范、刘整和突刺别等蒙古将领虽然竭尽全力组织队伍,无奈攻城战时的蒙古军队就已经混乱不堪,这会忽必烈战死、宋军骑兵突袭、炮船反击和李庭芝援军赶到,种种不利局面同时出现,就更加速了蒙古军队的溃散混乱,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大部分蒙古士兵脑海中就只剩下奔跑一个念头,向南跑,向西跑,总之离宋军的骑兵和炮弹越远越好。蒙胧的天空下,近三十万蒙古大军成了一盘散沙。
“怒发冲冠,凭阑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新的军歌声音闷雷一般传来,襄阳南面的最高蜂石梁山上,一排排整齐的火把将傍晚的天际映得通红,满脸刀疤的邛应策马冲在江西宋军的最前面,不断怒吼,“快,快!想杀鞑子就给老子快!要是鞑子被两淮的弟兄们杀光了,老子就杀你们过瘾!”
北面宋军炮船和大宋骑兵,东面李庭芝和姜才的两淮宋军,南面高达和邛应的江西宋军,宋军从三个方向向蒙古军队合围,知道大势已去的史天泽和伯颜等蒙古将领无奈,只得匆匆率领还没有混乱的军队撤往西面的万山——万山脚下,蒙古军有六条搭建得相当坚固的浮桥可以撤往汉水北岸。眼下史天泽和伯颜等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在宋军封锁汉水之前尽可能把队伍带过去,汉水以北还有忽必烈的皇后察必和太子真金,忽必烈死了,还有这两根主心骨在,只有尽可能保存元气,蒙古军才有微弱的一丝东山再起的希望,在战前已经被贾老贼下过必杀令的张弘范和刘整两人也才有活命的希望。贾老贼见此情景,果断下令道:“传令给伍隆起,打人不打桥!在向士壁军抵达之前,不要急着切断浮桥,要给鞑子一线活命的希望,否则鞑子狗急跳墙,我们的损失也会很大。”
“传令全军,高喊口号——汉人投降不杀!”下完第二条命令,贾老贼一屁股坐在襄阳城墙上,继而呈大字形重重躺倒,城墙上流淌的血水血花飞溅,溅得贾老贼满头满脸。贾老贼也不擦抹,只是目视夜空,呆呆出神,一只温软的小手伸来,拿着一块锦帕细心替贾老贼檫去脸上血迹,贾老贼抓住那小手按在自己眼上,哽咽说道:“好险啊!我还是太低估忽必烈的军力和决心了,想不到他会这么不惜代价的来攻襄阳,他的垂死一击会这么猛烈,我们差点就撑不住了。”
“本来我以为,樊城能在鞑子围攻下坚持一年,襄阳支持一天绝对没问题。”贾老贼揉弄着按在自己眼上的小手,抽泣着说道:“可我错了。以前忽必烈没有全力攻城,是因为他要保留兵力继续代价。现在忽必烈已经走投无路,只想要攻破襄阳,只想要我的命,六丈高的城墙对他的四十万大军来说算什么?用人填都填满了啊!这仗我虽然赢了,可我赢得太险了……”
“从制订这个计划以来,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常常做恶梦,梦见我们输了。”贾老贼按紧眼上的温软小手,哽咽道:“可我又不能对任何人说,怕动摇军心,只能一个人坐在床上等着天亮,棉被都被我咬烂了两张啊。今天晚上,我终于可以睡过好觉了。”说到这,贾老贼忽然坐起,将身旁的少女抱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秋儿,今晚你陪我睡好不好,我保证一定会娶你?”
“秋儿?你叫谁秋儿?”怀中少女忽然冷哼起来。贾老贼惊讶的放开少女,仔细一看却是忽必烈历史上的皇后——弘吉剌南必。南必漂亮的小脸涨得通红,怒道:“亏我刚下船就来看你,你竟然还想着今天搂着其他女人睡觉?你……你对得起我吗?”
贾老贼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弘吉剌仙童父女是贾老贼要李庭芝带到襄阳的,准备利用弘吉剌仙童的身份对蒙古军将领士卒展开心理攻势,只是贾老贼给忘了。还好郭靖及时赶来解围,“太师,向士壁将军的队伍已经到万山西面了,向我们发出了烟花信号,请示命令。鞑子王爷塔察尔率军增援浮桥,大概想要接应南岸部队。”
“发信号,让向士壁他们别急着切断鞑子的万山浮桥,优先消灭鞑子的有生力量。”贾老贼跳起来大吼道:“传令伍隆起,让炮船向着汉水北岸的鞑子援军——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