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的大战中,小剑隘关墙已经被阿里不哥军的山寨老贼炮打得坑坑洼洼,在剑阁守军没有及时修补的情况下,靠着坑洼垫脚,空手就能爬上关墙,更何况这队半夜来袭的队伍还带来了数量相当不少的云梯?所以几乎是在无声无息下,十余架云梯便搭上了关墙,偷袭军队士兵开始轻手轻脚的向上攀爬,只在眨眼之间,小剑隘关墙上就爬满了密如蚂蚁的士兵……
“啪。”一声轻响,第一个阿里不哥军士兵的手摸到关墙顶端,就在他即将借势跳上城墙时,一把雪亮的钢刀忽然夹着寒风袭来,只一刀,就将那阿里不哥军士兵的手掌齐腕砍断,那阿里不哥军士兵惨叫一声,“妈呀!”随即摔下城墙,而他被钢刀砍断的手掌,还在关墙上染血抽搐……
“弟兄们,杀鞑子!”厉喝声中,关墙上火把四起,一个长着斗鸡眼的蒙古汉军千户举着染血的钢刀怒吼,“丢手雷!”话音刚落,一队剑阁守军冲上前来,将一枚枚带着青烟的手雷抛下关墙……
“轰隆!轰隆!轰隆隆!”剧烈的爆炸声惊醒了正在沉睡中的田雄和夹谷龙古带,也惊醒了正在亲自率领队伍镇守南面关口的刘元兴,刘元兴惊叫道:“发生什么事了?难道真是阿里不哥过来偷袭了?”
“将军,刘将军。”一名传令兵冲到关下,向刘元兴大叫道:“刘将军,阿里不哥军组织敢死队偷袭小剑隘关口,杨过将军正在率军抵抗,但杨过将军兵力不足,请将军速速率军增援。”
“真的来了?”刘元兴失魂落魄的惊叫一声,然后大吼道:“快,留一千人守大剑山关口,其他人随我增援小剑隘!”
当刘元兴带着主力匆匆赶到小剑隘关口时,蒙古军的两员老将田雄、夹谷龙古带都已经带着亲兵上了关墙,正在与深夜偷袭的阿里不哥军浴血奋战。因为此前剑阁守军听从刘元兴的命令将大石和檑木守城物资都搬到了大剑山,所以小剑隘关墙上的战斗打得十分辛苦,少量的剑阁守军基本上只能以血肉之躯与阿里不哥军的最精锐者近身肉搏。刘元兴暗叫一声惭愧,赶紧身先士卒冲上关墙,率领主力与阿里不哥军敢死队血战。
“三哥,手雷!手雷来了!”又过片刻后,刘安凤又带着一队守军士兵押送满满十大车手雷过来雪中送炭,将这些守城战中的利器交给缺乏守城物资的剑阁守军。十车手雷就是五千枚,五千枚手雷先后扔下城墙,深夜来袭的敌人纵然都是阿里不哥军中的最精锐者,血肉之躯却也始终无法抵挡这火器爆炸之威,被炸得尸横遍野后,自告奋勇指挥这次偷袭战的刘整养子沙全只好领着敢死队抱头鼠窜,刘整苦心布置的破关妙计也宣告流产。
“谢天谢地,总算是守住了。”想起刚才的惊险,刘元兴就吓得满身冷汗,赶紧扑到已经在战斗中受伤的田雄面前,亲自替田雄包扎伤口,并惭愧说道:“叔父,都怪侄儿昏庸,如果侄儿多在这边留点军队,你也用不着亲自上阵受伤了。”
“没事,小伤。”田雄摆摆手,又叹气说道:“想不到贾似道老贼竟然这么的料事如神,料定阿里不哥会杀回马枪,阿里不哥的敢死队就真来了,如果不是我们的人发现得快,今天晚上就完了。”
“叔父所言极是,如果不是杨过发现得快,我们今天就危险了。”刘元兴顺口答应一声,却猛然想起一事,扭头向站着旁边的杨过惊讶问道:“杨过,今天晚上你不是轮休吗?怎么跑到小剑隘关口来了,还第一个发现阿里不哥的敢死队偷袭?”
杨过眨眨斗鸡眼,沉声答道:“刘将军,末将是奉贾太师之令协助贵军提防阿里不哥军偷袭,已经在小剑隘关口暗中守衞了三个晚上了,所以才第一个发现阿里不哥军偷袭。”
“什么?!”杨过的话还没说完,刘元兴、田雄、夹谷龙古带和刘安凤四人都已经跳了起来。刘元兴指着杨过颤声问道:“你叫贾似道老贼什么?难道你已经暗中向他投降了?”
“我没有投降。”杨过摇摇头,严肃答道:“刘将军,实不相瞒,其实杨过一直是大宋军队的人,只是在第一次神臂城大战中,因为一些阴错阳差的原因,被夹谷将军和田将军当成功臣送到了成都养伤,后来就成了你的部下。杨过虽然身在贵军,却始终心怀故国,与大宋重新取得联系后,末将已经被贾太师封为了大宋军队统领。”
“啊!我明白了,原来那封信是你放在我座位上的!”刘安凤拍手欢叫起来。刘元兴却气得双眼通红,下意识抽刀在手,吼道:“怪不得贾似道老贼对我军的情况一清二楚,原来是你这个宋人细作搞的鬼,我宰了你!”吼着,刘元兴举刀就往杨过当头斩下。
“够了!”杨过后退一步躲开,吼道:“刘将军,事到如今,你还在顽固不化吗?如果不是我们大宋军队明里暗里保护剑阁,阿里不哥早就拿下了剑阁,你也早成了阿里不哥的刀下之鬼了!”
“元兴,杨过说得对。”夹谷龙古带拉住刘元兴,低头说道:“如果不是贾似道,我们几个早就去见阎王了,我们不能再恩将仇报了。”刘元兴愣了一下,大吼一声挥刀砍在箭垛上,直砍得火星四溅,石屑横飞,刘元兴头也不回地吼道:“滚!滚回你的蛮子大营去,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刘将军,夹谷将军,田将军,你们还不肯醒悟吗?”杨过大声说道:“贾太师对你们何等恩义?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有无数次机会打破剑阁也一一放弃,哪怕你们是铁石心肠,也该被贾太师的恩义感化了吧?为什么你们还要执迷不悟,还要继续和大宋天军对抗,难道你们真得要剑阁关里的弟兄给你们殉葬吗?”
田雄和夹谷龙古带低头不语,周围的剑阁守军士兵则纷纷放下对准杨过的刀枪,将恳求的目光看向二人,只是没人敢于开口,一时间,小剑隘关口上鸦雀无声。过了许久后,田雄终于抬起头,向夹谷龙古带问道:“夹谷兄,你什么意思?”
犹豫片刻后,夹谷龙古带缓缓答道:“你做主,你说降,我就降。”田雄苦笑,实在不好意思把投降两个字说出口,倒是刘安凤大声叫道:“两位叔父,既然你们为难,那侄女替你们做主了——打开大剑山关口,放下武器向大宋投降!”
“你给我闭嘴!”刘元兴勃然大怒,回过头冲妹妹怒叱道:“我怎么有你这样贪生怕死的妹妹?投降?说得容易,贾似道老贼出了名的无耻狠毒,我们又和宋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要是我们放下武器,贾似道老贼指不定拿我们怎样!”
“三哥,如果你怕向大宋投降贾似道拿你怎么样,那你大可以放心。”一向蛮横的刘安凤难得嫣然一笑,羞涩说道:“因为我们手里有贾似道的儿子做人质,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会难为我们。”
“贾似道的儿子在我们手里做人质?他儿子在那里?”刘元兴和田雄等人通通大吃一惊,争先恐后地问道。杨过也傻了眼睛,问道:“刘姑娘,太师的儿子什么时候被俘了?我怎么没听说过太师有儿子?”
“就……就在。”刘安凤满面晕红,低下头喃喃说道:“就在我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