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尚鲜他们水陆并进,推进到升龙城下,二话没说,先堵住四门,分明是要来个瓮中捉鳖。
这升龙城本是建在红河边上,目前城中还在一万六千守军,皆归李日成统辖,李日成这个宰相做得不错,为了给李乾德稳定后方,他誓与升龙城共存亡,一早就下令封琐四门,禁止官员百姓逃难,连他自家人也不行。
这下好了,李尚鲜他们把四门一堵,谁也别想跑。
六艘战舰在红河上一字排开,海东山一声令下,左舷十二门火炮齐声怒吼起来,火光喷薄,轰隆连声,成千上万的弹珠暴射而出,向城头罩去,城内就像下了一场铁雨,指头大小的铁珠四处飞射,中者非死即伤,无以抵挡。
三轮散弹过后,海东山下令换上实心弹,这种铁球暴射入城,墙摧房塌,声势更为惊吓人,城上越军在李日成鼓舞下,残存的那些勇气被这么一轰,也给轰没了。
李尚鲜他们炸开东门后,一切就像满清时期八国联军进北京城一样,几乎没再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二千五百人,占领一座近两万人守衞的京城,竟是不费吹灰之力,这既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李常杰没能接到升龙城陷落的消息,因为他被困死了。刘武一万骑兵散在越军大营外围,每隔十丈燃起一个火堆,游骑时刻不停地巡逻着。
这一整夜,李常杰通宵没合眼,他知道自己完了,大营中虽然还有七八万人,但羊再多也不可能是老虎的对手。
几万人心惶惶的壮丁,对杨逸的两万百战精锐来说,确实就是一群羊,即便不用燧发枪,杨逸也敢保证谈笑间灭了他。
杨逸扔下那些杂牌军,率一万宋军赶了一夜的路,在天亮时终于赶到李常杰的大营外。
血红的朝阳升起在东山上,霞光变幻,百鸟高飞。
大宋火德尚赤,一面红色的宋字大旗迎着朝阳猎猎翻卷着,大旗之下,杨逸身染秋霜,横刀立马,身后三军凝立如山,杀气腾腾!
营中几万越军被那凝重的杀气压得喘不过气来,那些十三四岁便被拉来充数的半大孩子已经吓哭了!
李乾德与李常杰站在中军大帐前,面容晦暗,目光无神,李常杰强提精神,勉强安慰道:“陛下记住,人人皆可降,唯独陛下不可降,因此无论如何,陛下必须振作精神,与杨逸决一死战,请陛下坐镇中军,老臣今日亲自披挂上阵,以此残躯报陛下半生荣宠。”
李常杰说完,不等李乾德答覆,大喝一声:“来啊!击鼓!”
中军那一排牛皮大鼓随即擂响,轰隆的鼓声给越军带来了一些勇气,须发俱白的李常杰手提宝剑,在侍衞的簇拥下,撑着那面李字帅旗纵马向北。
营寨北面,杨逸对左右吩咐道:“喊话!”
三军士卒随即齐成大吼:“升龙城已破,降不降!降不降!”
“升龙城已破,降不降!降不降!”
“升龙城已破,降不降!降不降!”
……
三军喊话过后,不见越军出降,杨逸霍然拔刀一指,大声喝道:“刘武!包毅!”
“末将在!”
“令尔等一个时辰之内,踏平此寨!”
“末将遵令!”
包毅刘武领命而去,随即宋军齐声低吼,发出一阵阵“唬唬”之声,如万饿虎咆哮。
一万骑兵以营为单位,远远困在外围,马长嘶,人低吼,天摇地动。
燧发枪手和神臂弓手迈着铿锵的步伐,齐齐逼近一百五十步内!
包颜令旗一挥,枪声顿时暴起,如同春节时放鞭炮,一排排子弹打在越军营寨上,木屑纷飞,血雨喷洒,不及躲避的越军顿时了成了冤死鬼。
接着是神臂弓,沉闷的弓弦响过,箭如飞蝗,呼啸而去,暴雨般打在寨墙内,有多少越军因此毙命不得而知,但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连成了一片。
在燧发枪和神臂弓的压制下,十人一组的宋军举着大盾,迅速向越军寨墙逼去,这一招很老套,但却一直很管用,因为这种临时用木头垒起的寨墙,根本经不起集束手雷的轰炸。
李常杰亲自来到大寨北面,有他压着,越军虽然伤亡惨重,还在坚持抵抗着,密密麻麻的箭雨从营内暴洒而出,如狂风卷来的乌云,噼噼啪啪地打着宋军的盾牌上,稍有不慎,立即被箭雨撕开盾阵,造成死伤。
尽管越军箭如雨下,但百步距离,宋军盾阵用不了多久就推近到寨墙前,一串串集束手擂点然后仍到寨墙下,自己便立即撤退。
随着一声声震天巨响,火光翻卷,气流激荡,北面的寨墙就像纸糊的一般,被炸得不见踪影,只剩下弥漫的硝烟,狼藉的断木。
包毅的两千燧发枪手踩着鼓点,迈着齐整的步伐开始向营寨推进,一排排子弹发出“啾啾”的声音,不断地收割着寨内越军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