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悠闲的田园生活回到学士院,杨逸坐在自己签押房的太师椅上,感觉有些懒洋洋的,似乎患了假后综合症。
他吩咐直院学士林风帮准备一些西域方面的资料,林风正在翻找,杨逸便进里间准备小憩一下。
里间有些象他的私人书房,半墙的书籍文档,紫檀大案上摆着精美的笔架,落地的屏风后还有一张床榻,枕被齐全。
翰林学士是皇帝最亲近的顾问兼秘书官,承命撰写任免将相、册立太子、宣布征伐或大赦等重要文告,经常要值宿禁中,所以里间才会准备好床榻衾被。
黄头回鹘等几部使者已经参加过朝贺大礼,照例皇帝是要赐宴款待的,但赵捷还太小,于是刘太后便让翰林大学士出面招待各部使者。
杨逸舒服地躺在榻上,思量着关于西城的事,目前西域部族众多,小国林立,情况比较复杂。
大宋虽然打出了抵制天方教东侵的大旗,竖起了黑汗国这个共同的敌人,但西域这些小部族也不是傻瓜,现在他们夹在大宋与黑汗国之间,或许还有个左右逢源的机会。
一旦大宋把黑汗国给灭了,他们就基本成了大宋的国中之国;宋太祖有言,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到时还有他们安身立命的余地吗?
这些简单的道理,西州回鹘这些小国不会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让他们甘心情愿做前驱对付黑汗国,这就成了杨逸需要面对的问题。
杨逸躺在榻上想着这些事情,久而久之便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地睡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别院小河边,清朗的月光洒在河面上,如霜似雪,远处的庄子传来几声犬吠,给月夜更增添了几分宁静和安详。
那株杨柳树下,夜风拂动着韦晶的衣裙,杨逸正热烈地注视着她,皎洁的月光下,她一脸羞红,娇婉柔媚,腮边两个梨窝如同吸人魂魄的漩涡,让他忍不住吻了下去。
那敞开的罗裳,滑落的肚兜,让她胸前的一片雪玉之光毫无掩饰的袒露出来,一对如梨玉|乳随着娇喘轻轻起伏着,他毫不犹豫伸手握了上去……
“大学士,大学士,快醒醒,您要找的文牍下官给您找好了。”
耳边突然传来林风的声音,让杨逸不禁一惊。
“林学士,真的全找好了吗?这么快?”杨逸从榻上坐起身来,语气有些不善,这家伙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俺就要得手的时候来,实在可恶,太可恶了。
“杨大学士放心,下官岂敢敷衍您,都按您吩咐的找好了。”
林风见杨逸一脸不乐,便知自己扰人清梦了,说起话来分外小心。
现在大宋官场上悄悄流传着一句话:宁可得罪阎王爷,莫要得罪宁国公。
宁国公不但权倾一时,而且性格强悍;说他不是文官吧,他状元出身,华采词章天下哄传。
说他是文官吧,他战功赫赫,杀气凛凛,做武将的时间似乎比做文官的时间还长。
前些天听说还用银碇当街把开封府尹的亲侄子砸得满头是血,这可不像是文官干的事,别惹,这种人最好别惹。
杨逸哪知道林风瞬息之间心思已千百转,醒悟到自己为了个春梦,竟对勤奋的下属发脾气,暗暗哑然失笑。
“林学士辛苦了,资料都放这吧,对了,你准备一下,下午和我一起去接待各国使节吧,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林学士,让衙里的小吏给我准备些小食,中午我就在这儿对付一下了。”
杨大学士突然变得和颜悦色,让林风受宠若惊,连连应是,长身一揖才退出去。
杨逸到檐下舀了一盆水,洗了把脸,才重新坐回公案前,传心啃起那些有关西域的资料来。
这些资料他大体上是了然的,只不过要在接见各部使者前,加深一下印象,多了解一些细节。
而细节,往往决定着事情的成败。
到了下午申时(15点),杨逸准时带着林风走出学士院,刚巧在回廊上遇到了前来拱垂殿送草诏的中书舍人林希。
杨逸先作揖笑道:“林大人气色不错,这红光满面的,想必这个重阳节过得很舒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