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授几人不屑地瞟了杨志一眼,各自备战去了,把杨志气得直跳脚。
杨逸出言安抚道:“咱们一路西来,实则没能好好休整过,杨志你先歇着吧,养足了精气神,明天你和阿奴为先锋,给我把庭州拿下来。”
杨志一听,顿时说道:“末将遵令。”
他这是提前把明天的差使接下来了,似乎生怕杨逸明天变卦一般。
脱里罕今年二十六岁,但一脸虬须让他看上去象三十六岁,他身材五大三粗,骑在战马上仿佛随时会把战马压垮。
他身后的大军主要穿的是皮甲,形式各异,看上去五花八门,但却处处透着草原民族的野性和彪悍之态。
巨大的军阵散开足有一里多宽,轰隆的马蹄声惊天动地,营造出一种磅礴如涛的杀伐之气。
杨逸这个名字脱里罕偶尔也听说过,知道是他灭亡了西夏,也知道他是宋国数一数二的名将,但这些对脱里罕来说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乃蛮部远处阿尔泰山,离中原万里迢迢,所有的消息传到这边都已支离破碎,听起来就像在听一些古老的传说,脱里罕不会因此感到丝毫害怕。
他率军来到乌别山下,宋军已经列阵以待,为了阿黛拉公主,为了天山南北肥美的牧场,脱里罕没有丝毫犹豫,呜呜的角号声响彻草原,立即排兵布阵向宋军发起最猛烈的冲锋。
对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杨逸已决心大开杀戒,速战速决;河西方面刻不容缓,可他这个燕云道行军副总管是以追击女真残部西来的,这个时候不适合回宋境。
所以只能使出围魏救赵之策,以最快的速度荡平西州,兵逼黑汗,把威势打出来,黄头回鹘、草头鞑靼这些墙头草必定惊慌失措,河西之围自解。
这次从辽东出发前,李一忠那一将人马补充了大量弹药,脱里罕既然要来送死,杨逸自然不介意送他一通弹雨。
大地在无数马蹄践踏之下,沉闷地哼哼着。乃蛮部大军在呜呜的角号声中,发出震天动地的呼叫声,如滔天的洪流滚滚而来;脱里罕冲在前面,他一边舔着嗜血的嘴唇,一边抽打着战马,战马四蹄蜷成一团,又飞快的弹开去,一跃就是一丈多远,向宋军战阵狂冲而去。
风在耳边呼啸,呐喊在天穹下回荡……
就在他们冲入五百步的距离时,宋军阵前突然喷射出一排排的火光,噼噼啪啪声音被雷鸣的马蹄声掩盖之后,显得并不刺耳;一颗子弹飕飕响着从脱里罕身边飞过,拉着长声的子弹溜子声音划破了玻璃似的天空,他身后一匹战马悲鸣一声,轰隆隆地撞倒在地;
脱里罕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马上的士兵在地上飞滚着,大概是脖子撞断了,整个脑袋扭曲向后,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而这只是其中之一,在这名士兵倒地的同地,冲在前面的骑兵一排排地轰然倒地,就像前面有一柄巨大而无形的镰刀,将他的士兵当成牧草,一排排地割倒;
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草原,无数的死神在乃蛮部大军的头顶盘旋着,飕飕地呜咽着;命好的脱里罕虽然没有被死神收去性命,但胆子却被吓破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画面,冲锋在前面还在奔跑的已稀稀疏疏,倒是地上被无数的人尸马尸铺满了;
而且他们根本没看到夺去无数性命的是什么东西,只见一个个脑袋突然间爆开,鲜血脑浆飞洒如雨。
面对如此惨烈的屠杀,乃蛮部大军还没冲入百步,就已经崩溃了,侥幸未死的纷纷勒住战马,或向两翼逃出去……
而此时,轮到对面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刘武和苗授一左一右,各位率五千人马,如飓风般卷出,向乃蛮部溃兵席卷而去,那海啸般的喊杀声直冲云霄……
阿黛拉公主看着山下的惨景,脸色一片惨白,她突然意识到,她们是多么的幸运。
刘武和苗授都不是善类,这回更得了杨逸不要俘虏的军令,他们从两翼冲杀上去,将乃蛮部溃兵往中间一兜,雪亮的马刀,巨大的狼牙棒,交织出一片血肉横飞的景象……
脱里罕被苗授拎到杨逸面前时,整个人还没有从那血腥的惨景中回过神来,面色一片惨白,人有些呆愣痴傻。
杨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突然喝着:“程三郎何在?”
“程三郎恭听大帅钧令。”
“这家伙就交给你了,在不把人弄死的前提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别让他身上留下一根毛。”
程三郎先是愣了愣,鼓着双腮艰难地忍住笑答道:“小人遵令!”
苗授和刘老虎几个也是一脸古怪地看着,也不知是谁先忍不住,随即暴出一阵桀桀的大笑,如鬼哭狼嚎:“光毛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