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诰命是随丈夫的官阶升迭的,整个大宋拥有一品诰命的人并不多,象章惇虽然是首相,但实际上尚书省最大的官是尚书令,左右仆射是辅助尚书令施政的,只不过尚书令的权力太大,大宋从未实际命令过这个职位,便以尚书左仆射为首相,所以章惇的官阶只是二品,他的夫人自然也只有二品诰命。
现在十三娘却成一品诰命了,她或许是大宋最年轻的一品诰命了。
杨逸在朝堂上大杀四方,回到家时,正好见到内侍太监来赐一品诰命服,及诰命敕命文书,诰命敕命文书是写在贵重的丝织品上的,为卷轴形式,分为苍、青、黄、赤、黑五种颜色;十三娘的一品诰命敕命写在鸾锦上,两边的轴为玉质,极为考究。
家里的一群女人正在向十三娘道贺,前厅里莺莺燕燕,香风阵阵,就连大着肚子的琴操也出来了;杨逸上去扶住她,打趣道:“琴儿,着实可惜了,你若能早些诞下麟儿,这次封个八品的征事郎是不成问题的。”
琴操性格恬淡,很是看得开,温柔地笑道:“爷别取笑奴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尚一不定呢,若是女孩,只要爷不嫌弃就行了。”
杨逸立即答道:“不嫌弃,琴儿尽管放心的生。”
十三娘他们听了,顿时笑成一团,杨氏听他这疯话,忍不住斥道:“儿啊,你少作怪,就算你嫌弃,琴儿就不生了吗?说的什么胡话。”
“娘,孩儿现在可是一品的太傅了,您给孩儿留点面子行吗?”杨逸涎着脸说道。
“一品也是我儿子,娘如今算是想开了,娘亲不稀罕你一品不一品的,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在家,别再惹出事端来就好了。”
杨氏坐在上首,轻扶着胸口,对上次家中被禁军围困的事似乎还心有余悸。想起这事,十三娘她们也都不由得收起笑意来,颇有些悔教夫婿寻封侯的味道。
“娘,您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琴儿有孕在身,心情舒畅对母婴才好,娘你偏要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况且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十三娘也连忙劝道:“婆婆,夫君说得是呢,谁家没有些坎儿,过了也就好了,婆婆莫再多想过往的那些事情了。”
“好好好,这回算是老身错了,老身这就回后头歇着,不扫你们的兴了。”杨氏说着起身,十三娘连忙去搀她,送她回后院。
这时门房进来秉报说赵小王爷来访,杨逸也懒得出门迎他,吩咐把人带到西花厅,自己又和琴操聊了几句,才施施然往西花厅去。
这回来的可不光是赵偌,章瑶,有小五、张择端几人也都来了,刚一见面,赵偌就抢先埋怨道:“大哥,您出征时没把我带去也就算了,回京也不提前派人给小弟捎个信,太不够意思了,你若是提前捎个信来,小弟一定带人迎到西京去。”
杨逸招呼众人落坐后,才答赵偌道:“当初没带你出征,是念着你刚刚从堤上下来,着实辛苦,总得让你歇歇,回京的时候,也不瞒你,我是想看看朝中百官的反应,便没提前捎信给你,免得你乍乍呼呼的来添乱。”
赵偌顿时一脸苦瓜样:“大哥瞧您说的,难不成小弟就只会添乱不成?”
杨逸瞪了他一眼,不愿再跟他扯皮,转头对苏家五郎和章瑶问道:“说说,你们俩都派了什么差遣?”
四月的恩科,苏家五郎和章瑶都登科了,名次虽然不高,好歹都进二甲进士榜了。
苏家五郎嘿嘿一笑道:“好教姑父大人得知,小五如今进了将作监,章大衙内比我好些,进了太仆寺。”
章瑶苦笑道:“苏兄,你少寒碜人,我如今就是一个养马的小官,能和主澕大人您相提并论吗?”
杨逸再一问,才知道,苏家五郎进将作监任主薄,章瑶进太仆寺,也是主薄的差遣,俩人同为从七品的官阶。
这对于一般二甲进士放官的标准而言,是偏低了,一般的二甲进士都能放个七品知县的差遣的。
这俩个家伙,一个是当今首相的孙子,一个是刚刚离任的次相之孙,所放的官职反而都比普通二甲进士低,还真有些反常,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放了京官,这比放到那些偏远地方去做七品知县好一些。
杨逸呵呵笑道:“小瑶子,这事肯是你阿翁作怪,有这么压着孙子的吗,你应该回去找他闹去。”
“杨叔,别提了,小侄还真闹过,结果差点被逐出家门,惨啊!”章瑶唉声叹气,一副春闺怨妇的样子,把大家都逗笑了。
“快说说,你是怎么闹的,要是方法不对,杨叔给你指点两招,保准你管用。”杨逸颇为好奇地询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