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再一次沸腾了,京中的贵公子个个意气风发,骑着高大神骏、毛色发亮的阿拉伯骏马,如同禁军龙衞一般排成两列整齐的队形,从旧曹门街开出。
他们鲜衣怒马,华服雕鞍,有的腰配宝剑,有的手拿描金折扇,装束虽各异,但却是同声高吟着李白的《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一时间,满城诗书声,狂放不羁之风在大街小巷回荡,引来无数百姓争相围观,欢呼如潮。
令百姓们如此兴奋的,可不止这些公子哥儿的特立独行,他们中间还有数百辆香车;香车翠帘高卷,平时难得一见的青楼名妓各坐车上,争奇斗艳,竞放芬芳,有的吹箫,有的抚琴,香车辘辘而行,琴箫悠悠传扬,和应着公子哥儿的高声吟诵,这番盛景,真个是闻所末闻,见所未见。
见多识广的东京百姓尚且激动如斯,那些远来的各国胡商更别提了;如今大宋之繁盛已不下于开远盛世,四方来朝,各国商贾云集东京,东京之繁华已远胜盛唐长安,城里住不下这么多人,许多人就在城外建房起舍,逼得朝廷不得不再次把扩建东京城提上了议事日程。
这些远来的异国之人第一次遇上这等盛事,纷纷感叹上国衣冠,人物风流,举世难及,无不为之心驰神往、目眩神迷,激动之情更是东京百姓难以比拟;无数的花绸抛到香车上,如同天花乱坠,围观的人群随着车队缓缓前行,随着那一两百公子哥儿齐声高诵着李白的《将进酒》,诗香弥漫,书声入云,盛况笔墨难以描述。
车上那些青楼姑娘个个展颜而笑,尽情地向满城百姓展示着自己最美的一面;此刻她们终于意识到,杨逸虽然不贬强迫手段,但有幸参予到这场必将为世人传诵的盛事中来,将是她们莫大的荣幸,今日过后,她们的身价必将有一个质的飞跃。
因为能得到宁国公的邀请,这本身就能提高她们的身价。
车队最前头的一辆马车上,坐着苏东坡和杨逸,杨逸去请苏东坡时,苏东坡还以为他是单请自己赴宴呢,现在才知道,杨逸根本就是拉他来做“孩子头”的,不禁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
现在他是想下船也难了,杨逸刚刚大胜回朝,总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二来嘛,老苏自己何尝不是个风流人物,这样的事他在杭州时也没少干,只是档次上差了些而已,今日既然来了,又何妨聊发少年狂呢?
这时车外那些公子哥儿吟诵的诗词变成了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苏东坡抚着花白的须子苦笑道:“任之啊!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今日要被你折腾散了呀!”
杨逸哈哈大笑道:“遥想学士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哈哈,谁说来着,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苏东坡见自己的两首词被他折成这样,既有种交朋不慎的感觉,又忍俊不禁,抚须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赵偌和王熙如同斥侯兵一样,从前面的人群中打马而来,迎到杨逸车前秉报道:“大哥,花船都准备好了。”
杨逸颔首道:“可供姑娘们表演歌舞的台榭呢?”
赵偌得意地答道:“大哥放心,台榭也搭好了。”
“这么快?”
“大哥,瞧您说的,您也不看是谁去办的事,大哥有令,小弟能不操办得干净利落吗?其实也不难,就是将些小船合在一起,铺上木板,再打几根木桩扎紧就行了,现在小弟正着人往台榭四周摆鲜花,大哥到时,必定满意。”
“好,这回我请客,倒是辛苦你们二人了,放心,大哥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快到前面开路去。”
“末将遵令。”
赵小王爷,王大衙内本就是东京城内两大净街虎,此时前来围观的百姓已是人山人海,车队行进极为缓慢,正所谓人尽其才,物尽所用,让这两大净街虎去开路再适合不过。
景明坊,宁国公司府上,一向没什么心机的禛子和黎芳、黎姿这对双胞胎姐妹提着裙裾,一脸兴奋地往前厅跑;禛子是典型的童颜巨|乳,这一路奔跑起来,胸前那对大木瓜上下起伏,波涛汹涌,简直令人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