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之后,刘太后急忙将杨逸召到延春阁,开口就道:“冤家,你是怎么了?你真的认为朝廷应该废除盐铁官营吗?”
此事关系太大,之前杨逸又没和她通过声气,难怪她心中没底。
杨逸想了想说道:“太后,朝廷对盐铁茶这些东西控制过严,确实不是好事,禁榷专卖制度有违商品自由流通的规律。朝廷经营的矿场、作坊,匠人劳力连人身自由都没有,收入也极为寒微,在这种情况下,能指望匠户有什么工作积极性?没有工作积极性,就根本谈不上什么效益,所以许多矿场官营不下去,移交给私人经营后,却能产生很好的利益;总之官营的产业弊端丛生,效率低下,这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象食盐专卖虽然实行了钞引截角等方式以完善之,但实际上仍是权贵相托,奸商谋利,造成私贩严重,官盐壅滞。朝廷从中得到的利益反不如权贵及奸商多,空负专营之名而已。再说说茶叶,我朝初期曾实行严厉的征榷法,由官府控制全国的茶叶生产和销售,茶利甚高,但这是赤|裸裸的与民争利,无论是茶商还是园户的利润都被剥夺尽了,这使得朝廷与茶商与园户的矛盾严重激化,朝廷倒是控制所有茶叶了,却形成了官茶积压,连本金都难以收回的局面。”
刘太后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官茶为何积压?”
杨逸忍不住洒然一笑道:“商人的盈利空间都被剥夺完了,谁愿去贩卖茶叶,难道让知县知州去贩卖茶叶?”
刘太后一脸古怪的表情,想笑又不好笑出来。
杨逸接着说道:“这种有违商品自由流通规律的法令,注定是难以执行的,所以到太宗淳化三年,朝廷不得不颁佈《通商法》,允许商人与园户贸易;由此可见,朝廷是不应过多插手工商业的,包括盐铁在内,臣以为,也不应控制过严,可向商人开放更大的空间,只要制定相应的法令及税赋制度,臣敢保证,盐铁收入不但不会减少,绝对会有更大的增加,而且我大宋的冶鍊工艺也会有更大的提高。”
“那你是真的有意开放盐铁了?”刘太后边问,边示意小菊给他上茶。
杨逸接过茶来放在旁边的小几上,正色地说道:“盐关系到千家万户日常所需,铁则更可视为一个国家战略性的物资,在没有妥善可行的法规保障之前,全部废除官营不见得是好事,此事我只是提提,乃需详细思索之后才好下定论,不过适合地增加一些私营份额是很有必要的。”
“既然未有定论,那你今天在朝会上提这干嘛?”刘太后有些不满,脸上尽是嗔意。
杨逸端起茶来轻呷一口道:“我只是不满有些人明明是为自己牟利,却偏偏要打着为天下百姓谋福利的旗号。”
“哼,冤家你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可把我吓了一跳,快说说,成立很行之事,你又是什么意见。”刘太后轻轻拍了拍胸脯,从御案后走到他身边,本待坐到他左则的另一张椅子上。
杨逸顺手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刘太后便顺势坐到了他的大脚上,她刚下早朝,身上的凤冠霞帔还没换下,可一坐到他腿上,那妖媚的风情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
这寒冬季节,抱着一具妖娆的玉体很是暖和舒适。
杨逸拥着她说道:“朝廷要成立国家银行,这是好事,把百姓手中闲散的钱聚拢起来,再贷给那些需要钱扩大生产的商家农户,朝廷既可以从中盈利,也能扶助农工商更快地发展,一举两得。”
“朝廷急需要用钱时,也可以从银行里先挪用是吗?”刘清菁有些得意地说道,湿润的香唇在他脸颊上轻轻吻着。
杨逸点点头答道:“确实可以,比如这两年大治黄河,花费巨大,朝廷若是一时周转不过来,确实可以从银行贷出相应的款项用于治河,然后再逐年偿还,这样可以有效地避免影响朝廷的正常运转。”
刘清菁显有些有心不在焉了,身体在他怀里轻轻扭动着,主动引着他的手探向自己那傲人的酥胸。
杨逸微微一笑,一边把玩一边说道:“其实成立银行最大的好处是让民间的闲钱最大限度的流动起来,记得我说过的话吗?钱不流动起来,它就是死物,既不能为百姓、也不能为国家增加一点效益,它就和山上的石头没什么差别;偏偏我汉人有个通病,那就是喜欢存钱,家里存钱越多,才越安心。如今那些富户家里常年囤积十万、乃至百万两银子的比比皆是;我大宋常闹钱荒,是我大宋的钱都流到他国去了吗?恰恰相反,我大宋对各国的贸易多是顺差,这就使得各国的银钱源源不断地流向我大宋,这些钱大部分被百姓藏在家里了,没有在市面上流通,这才是导致我大宋闹钱荒的最大原因;朝廷成立银行,将百姓囤积在家里的钱都吸收到银行来,银行再把这些钱贷给需要的人,这样就能让这些死钱最大限度的流动起来,钱流动得越快,国家的经济越繁荣,给社会带来的效益越大……听清我在说什么了吗?”
“冤家,奴听着呢……”刘清菁的声音媚得象春|水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