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程琳说出了他的心声:“你这样,就不怕以后,人人都不敢去你医院看病了?”
张司九站得笔直笔直的,还信心十足:“那不能,我们医术好,价格便宜,最关键的是,没做亏心事的人,为什么要怕我们呢?”
她指了指那病人:“他这样的,不敢来正好。我们医院护士都够辛苦的,还要被这种人渣骚扰辱骂,多可恨!”
那病人想说话,可下巴还没合上呢,连口水都管不住,更不要说把话说清楚了。
他咕咕哝哝半天,大家也实在是听不明白一句。
最后,陈深严摆摆手,看齐敬:“去给接上吧。”
齐敬沉默着没动。脸上写着小小的抗拒。
陈深严看一眼程琳,多少觉得有点没面子,但局势摆在这里,也只能咳嗽一声,再度重复一遍。
这回,齐敬实在是不能推脱了,只能听师父的话,给那病人装上了下巴。
结果,刚一装上,那病人就大声的喊起冤来:“救命啊,救命啊——我差点就被他们杀了!那哪是医院啊!那是杀人场啊!各位郎君可要给我做主啊!”
张司九看了那病人一眼。
条件反射似的,他就闭上嘴。
然后等反应过来,就更愤怒了——
那病人发泄似的,把张司九所作所为都控诉谴责了一遍。
程琳听着,唯有沉默。
陈深严也沉默了。
两个人忽然都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下可好,小小的一个事情,闹成了这样,反而不好处理了——
张司九偏偏也有点得理不饶人的意思:“猥亵妇女,当处何刑?”
程琳没说话。
陈深严也没说话。
余县丞小小声说了句:“他就算真的摸了一把,倒也没有那样严重——算不得猥亵。”
律法只说了坏人贞洁,通奸等罪,并未说过摸一把这种情况……这不就是个小事情么?也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而且这种事情抓了现行,打一顿也不为过。偏偏人家不承认啊——
余县丞只觉得脑壳疼。
张司九却只看程琳,声音清晰而缓缓:“那敢问诸位,可有母亲?可有妻子?可有女儿?若你们母亲妻子女儿在外受了如此侮辱,算什么?你们又会做什么?”
齐敬想了一下自己母亲和妹妹倘若是今日的环姐儿……
他瞬间握紧了拳头,血都要充到脑子里去。
程琳神色一肃,却仍旧皱眉:“张小娘子,即便他是做错了事,可这样的事情,终归是罪不至死的。”
“我也从未要他死。”张司九神色更平静了,语气也同样平静:“我知道律法从未有过这样条例,这件事情也说不清楚,但我必须要讨个公道。哪怕只是让他当众道歉,或是被拘役几日,或是罚款,那也是有个说法。”
今日这件事情若没有个说法,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那将来,这样的人还会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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