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什么事都得盖公章,看来公章乃是维持社会运转不可或缺的一环。不过后来这公章失踪了两年也没补一个,地球居然照样还是转,百姓居然还是照样活,真是奇怪啊!————摘自《昆哥日记》】把人家老头藏在床下,还在床上玩人家的姨太太!这个萨鲁谷,真是太坏了!萨鲁谷嘻嘻哈哈的扯开床板,那床板下露出了一条地道。萨鲁谷举了盏琉璃灯,笑吟吟的引着太史昆向地道下走去。这地道不算长,也就五六米的距离,地道尽头是一间小小的石室,石室往大了说也就十个平方的模样。石室的角落里蜷缩了一个手脚皆被铁链锁住的老头,老头面前放着两只破碗,一只盛了点清水,一只盛了点干饼,看那可怜劲真是连只土狗都比不上。整间石室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刺的太史昆直流眼泪。这种地方太史昆也着实不愿意多待,立刻就让萨鲁谷解开铁锁,将那老头搀扶了上来。上得卧房来,借着明亮一些的灯光,太史昆才发现这老头已经是须发全白,连皮肤都呈现出了一种死灰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萨鲁谷哪有闲情给这个老头放风晒太阳的机会?太史昆戳了戳老头,问道:“喂,你还能说话不?”老头先是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萨鲁谷,转而又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眼:“老夫唯求速死矣!”太史昆摇了摇头,心下琢磨道:唯求速死矣?那你丫的怎么不绝食自杀呢?不过还好,最起码有这句话,就能证明这个老头还没疯没傻!太史昆转过头去,向萨鲁谷笑嘻嘻的问道:“对了,老伙计,你武艺怎么样?”萨鲁谷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说道:“我之前就是个为大石公子喂马的马夫,哪懂什么武艺?”太史昆哈哈一笑,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话罢,太史昆玉腕一扬,松纹精钢剑闪电般出手!剑尖扫过之处,正是萨鲁谷的咽喉!萨鲁谷双手捂着咽喉,满眼尽是不敢相信的之色。他呜咽了两声,最终还是没能吭出个声来,只好瞪着一双惊讶的眼睛,双腿挺直,兀自嗝屁!地上蜷缩着的老头也看呆了!他一双昏花老眼转了两转,忽然面露狂喜之色!太史昆揩去剑尖血滴,对着老头微微一笑,优雅说道:“汝可是文博正?”老头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目光中全是期待。太史昆笑了一笑,将“如朕亲临”的金牌往老头面前一丢,说道:“吾官拜殿前司都太尉,人称无情冷血辣手追命玉面小神探高俅是也!简单点说,我就是当今圣上派来查办真定府倒卖军资要案的大内密探!你可听明白了?”老头文博正闻言,终于明白眼前这位帅哥正是盼望已久的救星,顿时按耐不住,嚎啕大哭道:“皇帝英明!皇帝英明啊!老夫终于得救啦!”太史昆冷哼一声,说道:“文博正,你哭的是哪位皇帝?”文博正闻言一愣,说道:“当然……当然是元符皇帝啊?”太史昆哀叹一声,道:“文公啊,元符皇帝已经谥号哲宗啦!当今圣上,正是当年的端王!文公,圣上换人啦!”“啊!”文博正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过了半晌,这老头才流着两行长泪,哀怨说道:“真没想到,老夫两年不见天日,再出来时,已经是恍如隔世了!”太史昆微微一笑,移步蹲到了老头面前,说道:“文公,你觉得你一个堂堂经略公,被个马夫关了两年,连姨太太都被人玩弄了光彩不?你一个主管一路军政的大员,居然连自家宅院都被人占了去,你觉得当今圣上还会用你么?”“这……”文博正灰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朵潮红,他双手掩面,深深的把头埋了下去。太史昆淳淳教导道:“虽然我与你是初次见面,可令伯文彦博大人的威名,却是我一直敬仰的!我也不愿意看到你们文家出这等丑事,所以我来救你一救!”文博正闻言,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抬起头来,抓着太史昆的手问道:“小哥有什么法子救老夫?老夫愿闻其详!”太史昆道:“不如我把这具假文公的尸体给藏了,咱们就当从来没发生过你被绑架的事情如何?”文博正闻言,大喜道:“这……这可使得?”太史昆笑道:“如何使不得?此事你我不说,谁能知道?只是我在圣上面前少了一些功劳而已!”文博正垂泪道:“小哥舍弃功劳来救老夫,此等再造之恩,老夫永生铭记于心!”太史昆又道:“你刚从地窖里脱身,面貌与之前已大有改变!这些时日你在书房门口挂上避客牌,细心调养一段时间!我再派个知心的师爷来,与你讲讲最近一段时间的局势,也免得日后你见了人言语上露馅!”文博正闻言,更是感动的不能自已。太史昆偷笑一阵,顺势说道:“那萨鲁谷在真定府还有一伙同犯,须得一网打尽才好!俗话说救人救到底,连这件事我干脆也替你一并办了!只是真定府的军马军械我却不好调动……”“此事好办!此事好办!”文博正手舞足蹈的说道:“劳烦小哥去撬一下书案下的方砖,看看机关内的东西还在不在!”太史昆依照文博正所说,去青砖前撬了一撬,那青砖移开后,果然看到了砖下有一个红绸裹着的木盒。太史昆将木盒捧了过来,小心打开,只见木盒内盛放的是一尊刻有篆文的铜虎。文博正颤声道:“小哥!此乃真定经略府兵马虎符!”虎符?这就是古代调动军马的凭证虎符?太史昆拿起虎符仔细端详,发现这虎符竟然只是半块。文博正道:“这半块虎符,虽说是不能调动兵马出关作战,但是调动兵员军械做些辑贼剿匪的任务还是可行的!此虎符不但可以调动真定府城内的军马,就是连附近获鹿、灵寿、稿城、行唐诸县的乡兵厢军均可调用!”“哦?这倒是个好东西!”太史昆笑吟吟地将虎符收入怀中。此时文博正的脑子清醒了许多,也就显示出了他为官多年所练就的干练。他又说道:“我还可以再陈条一封,将经略府诸位官员皆划拨到你手下听用,如此一来,小哥行事起来又可方便几分!”对于文博正送上门来的方便,太史昆焉有不受之理?太史昆笑道:“如此甚好!文公先休息休息,我去叫了我手下师爷富安来,让他服侍你几日。富安此人粗通药理,可为文公调养身体;又懂律法,正好能给文公讲解最近局势。只是有一点,富安此人最怕别人瞧不起他,还请文公多哄他几句好听的!”文博正拱手道:“老夫过了这些年囚徒生活,真个是什么争强斗胜之心都消磨没了,那还会瞧不起人?小哥尽管安排富安来便是,老夫定会好言好语对待他!”太史昆听文博正这样说,也就放心了。否则老头给西门庆耍点横,最后落得个与高俅一般的下场,那就热闹了。当下太史昆叮嘱文老头先休息,自己有事蹑手蹑脚地离开书房,顺着原路摸回了小楼。太史昆见了西门庆,将方才发生之事对他说明。西门庆说自己能给进士出身的文博正当几天老师,自是欢喜的很。于是两人正大光明地走出小楼,以夜谈国事为由,又返回了书房。太史昆为文、西门二人引见了,文博正记着太史昆的交代,果然对西门庆客气的很,西门庆这般贱骨头哪还有不喜之理?然后太史昆又亲自叫下人送来了些营养粥点放在院子门口,亲自取来给文博正吃了,让他恢复了些精力。太史昆逐询问文博正当年被掉包的过程,文博正挤出两行泪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了一遍当年之事。原来文博正被掉包之日,正是两年前太行群匪攻破真定府的那个夜晚。那一夜的事情,太史昆之前倒也听孙德旺提起过。那时候真定府军制败坏,竟然被几百个盗匪打破了城池。盗匪们在真定府一阵烧杀抢掠,不知道有多少富户被抢了个一穷二白,就连禁军都指挥使的府邸都被盗匪们攻破,将都指挥使如花似玉的老婆给掳走了。当盗匪们正在围攻经略府的时候,多亏当时还是乡兵身份的孙德旺率领着一种穷哥们前来救援,将盗匪驱逐出了真定府,时候孙德旺还因此被众官员保举,与一群手下都转了正,办了农转非,混上了厢军的身份。孙德旺讲述的事情只是发生在经略府外的事情,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原来那晚经略府内也上演了一幕好戏。三十几个黑衣蒙面人趁乱潜入了经略府,将文博正老头堵在了书房里。一群蒙面人逮住文博正就是一顿胖揍,然后给他上了铁索,将他丢在了床底密室内,而后又留下了一个萨鲁谷伪装成文博正的模样,在真定府招摇撞骗了两年之久!太史昆听完了这一段,道:“如此说来,萨鲁谷一伙与那太行山群盗都是一伙的了。”文博正哀叹道:“恐怕就是这样了!”于是太史昆也不隐瞒,将耶律大石、全阴教、顺兴商号的事情都给文博正说了一遍。而后太史昆说道:“文公,你说我是不是可以这样判断:耶律大石在太行山内建立了一个营地,布置了数百手下,并且布局从真定府内倒弄兵刃甲胄、各式军械,从而武装起一支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