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日,太史昆一行已是出了飞狐关几十里了。巍峨的太行山脉山势突然变得平缓,一望无垠的草原就这么着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看到这种景色,众人皆啧啧称奇。太行山脉连绵万里,众人确信自己并没有走出大山。如此说来,眼前地这片草原居然是位于山峰之上的。太史昆对众人说道:“此地,名为空中草原,乃蔚州治下。相传,这儿最矮的地方,居然比东岳泰山还要高!诸位说说,这空中草原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吧!”众人闻言,又是一番感慨。卢俊义向太史昆问道:“对了贤弟,咱们此次作恶,第一个目标你可曾想好了么?”太史昆道:“想好了!乔掌柜给我的资料上说,空中草原也是个盛产马匹的好地方。我想咱们第一个目标,就是劫掠马匹。一来,咱们自己可以骑乘,二来,乔掌柜说马匹在大宋很值钱,咱们正好弄些去卖!”卢俊义道:“这主意不错!只是我们从哪开始呢?劫掠那些贩马的客商吗?”太史昆笑道:“非也非也!这地方马匹最多的有三家:一是松子口有个军马场,据说驻扎了一些契丹骑兵;二是放牧在这里的契丹白粘刺部落,三么,是个契丹名名叫阿古拉依,汉名叫萧谷东的大户人家!”“哦?那贤弟准备那谁开刀呢?”“这个嘛!”太史昆笑道:“自然是最有钱的萧谷东!他家的马匹是圈在马场里的,咱们捉起来方便些嘛!”卢俊义拍手笑道:“好!既然是作恶,咱们便杀到萧东谷家中去,灭他满门,抢他马匹!”这实在人狠下心来做恶,果真是比恶人还狠!太史昆干笑一声,道:“卢兄身子骨尚未康健,如今还是休息的好!今儿这第一件恶事,就交给我来做吧!”萧东谷既然名下有一座马场,那么他当然算是个有钱的主。人有了钱,自是不愿意住在草原上忍受风吹日晒,所以萧东谷的家,坐落于空中草原南侧的一座县城——灵丘县中。早在汉唐时,灵丘县城虽然也不大,但由于往来客商繁多,因而也算是繁华。曾经的灵丘县,城墙城门一应俱全,县内石板铺就的街道整洁明亮,是太行古道中的一颗明珠。可如今灵丘县被契丹人统治了许多年,原先的模样早就不在了。城墙多年没有修葺,塌的塌倒的倒一片破败之色,昔日的吊索城门早就无法使用,如今早已换成了黑漆漆的两扇腐朽木板门。最为可悲的是,这两片木板明显短了半截,居然只能掩盖住半个城门洞。看门的两个契丹兵在秋日的艳阳中昏昏欲睡,根本就没搭理太史昆一行。太史昆与邱小乙、秦暮城、张宵,领着二十名白马营的箭手,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了灵丘县。灵丘县就这么大,作为县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太史昆几乎不用打听就摸到了萧东谷的家门前。萧东谷的家,是一个三进的院落。这院子大门紧闭,院墙约莫着有两人来高。眼见着日头离着落山还早,秦暮城与太史昆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先进院子中看看门路。瞅了个没人的角落,秦暮城稍一顿足,蹭一下就翻到了院墙内。不过他进去了还没二分钟,居然呼啦一声顺着墙头又返回来了。在太史昆惊诧的眼神下,秦暮城耸了耸肩,说了俩字:“有狗!”“狗?”太史昆嬉笑一声,问道:“什么品种的恶狗呀,居然把秦大侠吓得又逃回来了?”秦暮城叹了口气,道:“和野狼差不多大的狗,院子里栓了三四十条,你说我该不该怕?”三四十条狼青?搁谁身上谁也得害怕!太史昆吐了吐舌头,顿时也感到了一阵棘手。原来萧东谷此人颇会算计,他肚子里打的小算盘是这样的。若是请护院看门,管吃管喝不说,还得开工钱;而养看门狗呢,只是烂糠破谷子一喂就成,根本花不了几个钱。再者说了,萧东谷家女眷不少,养个护院还得防着女眷偷汉子不是?太史昆这厢愁得慌,那边张宵却哈哈大笑起来。张宵道:“不就是几十条狗么?咱们白马营的后生们猛虎野豹都杀得,还在乎这几条狗吗?”太史昆喜道:“老张,这么说来你能收拾的了这些看门犬?”张宵道:“昆哥放心就好了!今儿晚上咱再来收拾这些牲口!”转眼间,三更天的时分便到了。太史昆一伙人换上夜行衣,悄悄摸摸来到了萧东谷家的后墙根。张宵解开布袋,掏出几个黑乎乎的大丸子,隔着院墙便扔到了大院内。太史昆觉着奇怪,问道:“这是什么?药狗的饵吗?”张宵解释道:“是饵没错,但不是药狗用的。我这是把狗从暗处吸引出来,一会儿好解决它们!这饵,使用粑粑、猪肠、鸡肝、牛骨、羊血混合成的,只要是狗,闻着这味儿没有不出来的!”粑……粑……太史昆闻言一震,赶忙自动离开张宵三步远。不一会儿的工夫,院内果然传来了一阵恶狗相互撕咬的声音。张宵使了个眼色,白马营箭手们脱掉鞋袜,灵活的翻上墙头,其翻墙时微弱的声响,居然连听力灵敏的恶犬都没有发觉。“嘣嘣嘣!”弓弦声轻震,院内响起一阵尸体跌倒的声音,三四十只恶犬,竟然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全数被射死。太史昆、秦暮城、邱小乙三人随后翻过院墙,一伙人仔细查探一番,这才发现大院中除了方才那些恶犬外,竟然连个护院都没有。秦暮城问道:“太史兄弟,下一步怎么办?去杀那个萧老头么?”太史昆笑道:“非也非也!此次我们不杀人,只绑票!这萧老头有一个儿子,三个女儿!”秦暮城道:“哦?既是如此,咱们可以绑架他的儿子。”太史昆道:“这老头还有四房小妾,一个孙子!”秦暮城道:“那样的话,咱们绑架他孙子好了!”太史昆摇头道:“唉!咱们来这么多人,当然是要把他儿子、女儿、孙子、小妾全绑了才是!哥们儿们别等了,动手吧!”院子里丁点防备也没有,抓起人来果然痛快。只片刻的工夫,萧东谷那二十岁的儿子,抱着小娃娃的儿媳,三个十七八的女儿,三个长相还凑合的小妾,就被衣不遮体的绑在一处。太史昆清点了一下人数,嚷嚷道:“咦?怎么还少了一个小妾呢?有了!一定是在主屋里呢!你们几个在这里看守,本大爷亲自去抓!”太史昆大咧咧一脚踹开主屋大门,果然看见一个老头子搂着一个俊俏小妾,躺床上睡的正香。太史昆走上前去,一巴掌扇开老头,伸手就去捉小妾。老头睁眼一瞧,惊叫道:“哇!你要干什么!”太史昆道:“丫的闭嘴继续睡!大爷是来绑票的!”老头捂胸惊叫道:“哎哟!大王,别绑我!”太史昆道:“废话!我绑了你谁给我赎金?我是来绑你小妾的!”老头送了一口气,道:“唉,早说啊,吓死我了!干脆这样吧,要多少钱我直接给你得了!一个小妾而已,你抓走还得再送回来,多麻烦!”太史昆点头道:“嗯,有道理啊!这样吧,这个小妾值多少钱你自己看着给吧!”老头一咬牙,说道:“一百贯!”太史昆一撇嘴,道:“去!太少了!我还是抓小妾得了,撕个票玩还能听个响声不是?”老头嚷嚷道:“就一百贯!多一个子也没了!爱撕票有种你就当面撕!”一旁小妾哭哭啼啼道:“老爷!奴家怀了你的孩子啦!”老头怒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唉!三百贯!多一分也没了!”太史昆道:“成交!小妾给你,快点拿钱!”老头唉声叹气的走到墙根,弯腰掀起一块地板,从地板下暗格内捏了三张交钞,愁眉苦脸的交给了太史昆。太史昆哈哈一笑,道:“好了!绑架结束,下面该打劫了!”说罢,太史昆依样打开暗格,一股脑将老头藏得钱都装入怀中。“哎哟!我的钱!”老头见状,嚎啕大哭道:“没见过你这么坏的人呀!哪有绑架完再打劫的道理呀!”太史昆道:“得了,别哭了,现在打劫完了,又该绑票了!”“啊……!”老头瞪圆眼睛,傻立当场。太史昆道:“嗯,既然你已经醒了,干脆我也别给你留字条了!喏,你自己个儿打开窗户瞧瞧吧!你看,你儿子,儿媳,孙子,闺女,小妾全被我抓住了!这么着吧,儿子、孙子各一百匹马,闺女一个五十匹,小妾么,一个十匹好了!至于你家儿媳妇,先暂时借来抱孩子,等还你孙子时一并免费还给你得了!听见没?”“恶贼!恶贼!”老头蹦着喊道:“人家都说绑票的都是趁人出门的时候偷偷绑票,你怎的就跑到人家里来光明正大的绑呢?你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