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之后驼队要去北朝,顺路拐个弯就是了。不过官人也比吴王强不了多少,好好一个买卖又送人了……”富姬表面上看着很大气,其实骨子里也和莲儿差不多,对自家东西看得十分紧。“好啊,居然敢揭夫君的短处,翻身跪好,家法处置!”其实洪涛也心疼,好好的产业一半股份归别人了,就算不是白送也影响收入。但他比较善于调整情绪,把注意力转移开也就不心疼了。拿啥转移呢?眼前不是摆着一具热乎乎的女人身体,来吧,继续大战三百回合,累屁了算,睡着了就啥都不想了!“大郎不要……”富姬最惧怕这个姿势,怎么想怎么像动物。“还大郎,难不成说你想当潘金莲,看为夫怎么教训你这个……啪!”可惜后半截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冲击力打断了,身后的洪涛瞪着眼、咬着牙,还狠狠的富姬臀肉上拍了一巴掌。估计此时富姬已经被他想象成了王安石、司马光、甚至神宗皇帝,早晚有一天会毫不留情的把他们干翻,这些亏不能白吃,咱洪扒皮的便宜不是好占的!其实洪涛也是嘴上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说好折腾一宿,没半个时辰他先怂了,再也不提彻夜鏖战的话,抱着富姬沉沉睡去。“嘘……低头,小心点,碰到东西吵醒了官人,你们三个谁也跑不掉!”此时里屋门缓缓的打开了一半儿,四个黑影趴在地毯上慢慢的向外屋门口挪动,打头的是个头上梳着两个发圈的小丫头,这种像麻花一般的发式估计全大宋只有一份儿,宸娘!要说她有多能折腾,只要看看后面跟着的王亿、王万、王千就知道了。这个小丫头居然带着三位皇子事先藏在里屋听墙根,都淘出圈了。“你三娘肯定是犯了错,姑丈才会施以家法。在宫里有人犯错也会被抽鞭子,只是姑丈的家法比较奇特,非得在被子下,想来是怕家丑外扬吧。”四个小孩子慢吞吞的爬出外屋门才敢站起来,赵佣的破嘴又开始分析了,以他的想象力只能猜到这一层。“呸,你家才有家丑呢!这是爹爹在教三娘功课,不懂别瞎说。”宸娘在这方面的想象力也不咋地,真的信了洪涛的鬼话。“……是什么功课,为何非要在被窝里不穿衣服教授?”赵佖别看岁数最小,脑子并不慢,也不是人云亦云的傻瓜,对宸娘的话不太相信。“笨蛋!我爹爹是星君下凡,自然有很多绝技,难道还当着人传授,被人偷学去岂不亏了!”话音未落,赵佖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打得还挺重。宸娘是真敢下手,她也不琢磨琢磨,万一赵佖登了基,想起小时候经常被一个女人揍,能不能一笑了之。“……那姑丈教授你了吗?”赵佖不光不笨,还是个认死理的,捂着脑袋还顶嘴呢。“……等我成年自然就会教授,二娘也是十五岁时才能和爹爹温习功课,我肯定比她们学的好!”这个问题算是捅到了宸娘的肺管子,小脸都憋红了,终于找到一个听上去还挺合理的解释。“宸姐姐,到时候能不能私授给本公一点点……”赵倜是三个皇子中最安静的一个,可是心眼儿也不少,听到能得到星君的真传,口水都快留下来了。“那就要看你们的诚心了……”此时的宸娘像极了西迪刚拿到裘皮大氅时的摸样,绿眼睛都快变成方的了,面孔微抬还带着蔑笑,一只小手却很不争气的伸了出来,几根手指不断抖动着。“……”三位皇子对这个姿势太熟了,立刻从兜里掏出几枚新钱,恭恭敬敬的放到了宸娘手心里。“哼,敢收本女王的地契换钱花,还不是便宜了我,嘿嘿嘿……”三位皇子带着满满的期望走了,宸娘则躲在门边悄悄数着手里的新币,都装进了腰带上皮包里,一边嘟囔着一边露出狡黠的笑意。她知道三位皇子手里有钱,甚至大概数目都清楚。虽然西迪的地契是和皇子们的公平交易,不能反悔,但再把钱骗回来并不影响自己的诚信。“据本官所知,女王好像还没有封地,哪儿来的地契啊?”俗话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宸娘怎么也没想到身后的房门已经开了一条小缝,她的所作所为全被看到听到了,这个人还是她唯一畏惧的存在。“……”一时间宸娘定在了原地,都不敢回头,闭着眼使劲儿祈祷那个声音是幻听,是在做梦。“小金库挺鼓啊,来吧,和官人讲讲地契的事儿,反正你也不打算睡觉了。”门缝后面是洪涛,他是睡得和死猪一样。但富姬被折腾了半天情绪还未平复,真没睡着,只是怕把夫君弄醒没敢动,闭着眼假寐呢,结果四个小家伙从里屋爬到外屋就被她发现了。“你小小年纪弄这么多钱何用?”然后宸娘就悲剧了,四处蒙骗来的小金库被端了个底朝天,里面居然有一枚金币!“闲了置忙了用……”宸娘跪在床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不是委屈,更不是认识到了错误,而是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当马上就会化为乌有,心疼。“……”此话一出口,富姬先忍不住了,差点笑出声来,假装扭头去调汽灯的亮度,趁机用手捂住了嘴。“你、你忙个屁,你才多大?!”洪涛咬了咬牙,忍了,继续盘问。“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宸娘伸手摸了摸那枚金币,这是三位皇子刚来的时候,自己用草原上最常见的大老鼠冒充西夏皇族锦毛鼠换来的。为了抓这只大老鼠,足足提十一小桶水,胳膊都累肿了,容易嘛。而且以后很难再碰上这样的棒槌了,就算碰上也不可能有皇子出手阔绰。“噗……哈哈哈哈……夫君养的好女儿……哈哈哈哈……”看着宸娘可怜巴巴的磨蹭着金币,再看着夫君被气得横眉立目但就是发不出火儿,富姬这个高兴啊。这位夫君从来是欺负别人的主儿,连皇帝都敢算计,自己这辈是别指望扬眉吐气了,但不意味着就不想看别人治一治他。“嘿,怎么着,打算在一边看笑话啊!你是她三娘,不是亲生的就不管啦,你闺女坑蒙拐骗的名声传出去脸上有光啊!”洪涛还真让宸娘治住一次,她说的话都是当年自己教她们的,按说能活学活用是好事儿。问题是实践的有点早了,实践对象也不太合适。可这话怎么说呢,总不能说等你长大点再去蒙成年人吧。正郁闷呢,富姬这一笑可算找到撒气的人了,女儿管不了,我还管不了你!“闺女是夫君亲手教的,怪得了谁?宸娘还算乖的,官人看看王大、王二她们,整天不是带兵打仗杀人如麻,就是琢磨着如何用律法算计人,就没一个正常的。”一听屎盆子扣在了自己脑袋上,富姬也顾不上幸灾乐祸,赶紧往下摘。这个罪名她可不想背,以后会落埋怨的。“这是怎么说话呢!还有没有王法了!要造反啊!”完了,洪涛被实话激怒了,或者叫恼羞成怒。“走,宸娘,和姨娘睡去,你爹爹又犯疯病了……”富姬也不示弱,拉起宸娘下床走了。特别熟悉驸马的人都有一个共识,不怕驸马发火瞪眼,这时只要躲开他就啥事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