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江村里的村民全部都是江氏一族的人,论起来都是沾亲带故的。不过由于江村形成的历史久远,江氏一族中间的亲故也有远近之分,并且根据远近亲疏的关系形成了几个支系。
江家大房在江氏一族中人口最多,势力最大。族长江金川就是江家大房一系的人,江大海是江金川的长孙。这次和江逐流一起去洛阳参加州试的江文、江武二人就是江大海的堂弟,他们的父亲是江金川的二儿子。
除了江家大房外,江氏一族还有几个支系,每个支系多者十多户,少者三两户。这些旁支虽然人口少,但是好在心齐,可以互相照应,江家大房一般也不敢怎么欺负他们。
剩下的就是江舟这一家了。算起来虽然也属于江氏一族,但是因为分出来的早,属于旁支,算起来和大房关系最为疏远。再加上江舟这一系几代单传,人丁稀少,江父又去世的早,村里其他人就趁机排挤着这孤儿寡母。
江父在世的时候情况稍微好一些,江父过世后,江母就受尽了欺凌。她就暗自发誓,无论受多少苦都要供儿子读书,冀望儿子将来能通过科考谋个一官半职的,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们瞧瞧。
这次到洛阳举行州试,江母认为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只要江舟能够得中,他们家在村里就可以翻过了身扬眉吐气了。江舟没有盘缠,江母一狠心,将家里唯一的两亩水浇地卖掉给江舟做盘缠。只是没有想到,江舟没有中榜不说,甚至连人也失踪了。
听到这裏的时候,江逐流一脸惭愧,仿佛那个没能考过州试的不是江舟而是他一般。
苑冬儿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虽然生活的压力过早地让她成熟起来,但是在表达能力方面还是有所欠缺的。她讲述起来非但啰啰嗦嗦而且辞不达意,往往是芝麻大的细节能够讲上大半个时辰,很重要的情况却隻言词组的含混带过,搞得江逐流要追问半天才能了解清楚情况。就这样一边讲一边问,等江逐流把江村的情况完全了解清楚后,天都快亮了。
苑冬儿眼里布满了血丝,捂住嘴不停地打哈欠。江逐流不忍心再让她熬下去,于是就借口他要再看一会儿书,让她先到床上睡觉。苑冬儿本来还舍不得去睡觉,但是一听说江逐流要看书,连忙乖乖地上床睡觉去了。她就是再舍不得,也不能影响官人前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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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苑冬儿醒来,却发现江逐流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衣衫也滑落在地上。苑冬儿爱怜地捡起衣衫替江逐流披上,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日上三竿。苑冬儿发现灶房的烟囱正在冒烟,走进去一看,原来是婆婆正在熬粥。她连忙上前说道:“娘,冬儿该死,起来晚了不说,还要劳累您老来烧饭。您快歇息一下,让冬儿来熬吧。”
江母慈祥地笑了,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和舟儿久别重逢,夜里当然要多说一些体己话啊!起来晚一些没啥。”
苑冬儿抢着把饭烧好,又到房内把江逐流摇醒,唤他吃了早饭。当然,所谓的早饭,也就是稀的能照出人影的汤,只不过能日哄一下肚子,涮一涮肠子,想吃饱是万万不可能的。
一家人正在早饭,忽然门外跑进来一少年。他一进来就冲江逐流喊道:“江舟哥哥,族长大人在祠堂召集全村青壮年商议事情,我爸爸听人说你回来了,就让我来喊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