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名妓香香本姓不详,曾有好事之人追问其姓,她黯然回答,香香身不由己,落入勾栏之地,已属无奈,又怎忍心言及祖姓,辱没门风呢?
香香才艺俱佳,号称琴棋书画诗赋样样精通,加之其清丽脱俗的外表,从十五岁起,就迅速在杭州青楼馆走红,被酷爱风流的江南才子们品评为杭州第一名妓,到十七岁时,已经成为江南第一名妓。
香香虽然出身青楼,却是卖艺不卖身。她对外声称,无论任何人,只要能在才学方面使她心服口服,她心甘情愿以身伺寝。否则,任你家财富甲天下,任你权势通天,也只能陪香香喝杯清茶,听香香抚上一曲。
崔一虎虽然隐约听人说过江南有个什么第一名妓香香,但是却不知道香香是卖艺不卖身的清馆人。此时听老鸨说起,他立刻嚷道:“妈妈,这个香香多少钱一晚?”
老鸨连忙用手捂住崔一虎的嘴巴,嗔怪道:“哎呀崔公子,你不要说的这么粗俗好不好?如果让香香的身边人听到了,无端吓跑我的摇钱树。”
她放下手,压低声音说道:“香香是卖艺不卖身的清馆人,当然,如果崔公子能在才学上胜过香香,那么她也许会青眼相看,说不定会把崔公子你留宿呢!”
崔一虎摇了摇胖脑袋道:“卖艺不卖身,哪有什么好玩?还有这么多人过来看她?”
江逐流和赵莘相视而笑,对崔一虎的粗鄙庸俗也无可奈何。
大厅内陆陆续续开始进人,多数都坐在后排。崔一虎这边也不着急,反正他叫了满桌子的酒菜,就一个劲儿地劝江逐流和赵莘喝酒。
江逐流酒量甚大,和崔一虎杯来盏往的毫不含糊。赵莘酒量颇浅,喝了几杯之后就主动退出,笑看江逐流和崔一虎拼酒。
两壶酒下肚,江逐流发现大厅内的客人上得都差不多了,包括最里排东西四张台子的客人都上来了,唯独他们前面两张最尊贵的台子还是空空如也。江逐流寻思,这丁公子和王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架子怎么这么大?正寻思间,就听见一阵喧闹之声,两帮人前呼后拥的走了进来。
崔一虎低声骂道,这两个王八蛋终于来了。他伸出粗大的手指指着左边的一帮人道:“老二,老三,你们看好了,为首的锦袍男子是丁首宁。乃当朝宰相丁谓侄孙。”
江逐流定睛看去,只见那丁首宁身体消瘦,面目青黄,嘴角有一股阴鸷之气。在丁首宁身边,有一胡服装束之人,架子甚至比丁首宁还大,连丁首宁在他面前也要唯唯诺诺的。
“咦,丁首宁怎么和辽人厮混在一起?”
崔一虎想是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微微一惊。
江逐流分不清胡人装束,听崔一虎说出,才知道那架子甚大的人是辽国人。
赵莘不说话,却独自倒了杯酒,狠狠地喝下去。
再右边那帮人,竟然也有一个胡人,只是装束和辽人却又不同。
“大哥,这个可是西夏人?”
江逐流问崔一虎。
“嗯,应该是西夏蛮子。”崔一虎撇着大嘴说道,“那西夏蛮子旁边的一身青袍的精装男子,就是前朝宰相王钦若的嫡孙王汝成。”
赵莘冷笑道,“真是两个好宰相,不愧是大宋的栋梁。”
此时两帮人已经来到三人前面,江逐流怕他们听到,徒惹是非,忙道:“大哥,三弟,江舟敬你们一杯。”
丁首宁和王汝城谁也不看谁,冷哼了一声,各自入座。从坐次看,还是丁首宁稍微占据了上风,坐在左侧的台子上。
老鸨忙不迭地一路小跑,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就吹了过来。
“哎呀,丁公子、王公子,可把你们盼来呢。”
几个大茶壶早已经上来,为两张台子摆上了各式美馔佳肴。
丁首宁阴阴地一笑,介绍道:“妈妈,这位是辽国的耶律良大人,今日路过洛阳,听说江南第一名妓香香在贵楼驻跸,特来拜访。”
老鸨连忙道了个万福,嘴裏喊道:“参见耶律大人。”
耶律良面目清秀,若非是一身胡装,简直和中原汉人无疑,只是他神态甚为倨傲,让人一看就不舒服。
“免礼。香香小姐什么时候出来?”
“禀耶律大人,香香偶感风寒,正在休息,恐怕要过一会儿才能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