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莘好奇地拿过一把算盘在手里拨打两下,道:“这新式算盘看起来果然比老式算盘轻巧了许多,但是只有五个珠子,果然能顶老式算盘计算吗?”
江逐流点头道:“当然没有问题。”
赵莘似不相信,手指不停地在算盘上拨弄。
崔一虎却道:“江老二,你弄这么多把算盘,莫不成要开一家算盘店吗?”
江逐流一笑,道:“我受了泰顺号东家的委托,替他们培养账房先生。这算盘是我用来教他们用的。”
赵莘又是一惊,江逐流不但会算盘,而且还能为着名商号泰顺号培养账房先生。他实在是好奇,真想问一句,江二哥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江老二,你竟然会算账,太好了!”崔一虎狂喜道,“好兄弟,你快快帮我算一下,我的钱都花哪里去了!”
崔一虎大手抓住江逐流的肩膀不住地摇晃。
江逐流费力从崔一虎胖手下挣脱出来,什么呀?这个崔老虎,说话没头没尾的。我怎么就要帮他算一下,他的钱花哪里去了啊?他的钱花哪里我怎么知道?
崔一虎也知道自己说话太急,很不好意思。他挠了挠脑袋,重新把他的意思说了一遍。
原来,崔一虎花钱大手大脚,这让他生性节俭的老爹很不满意。在崔一虎妹妹的唆动下,他的洛阳首富老爹给他置顶一个新规矩,那就是要银子可以,但是每领一笔银子,必须列个清单向家里说清楚,上一笔银子是怎么花的。这可让崔一虎商透了脑筋。
“嘿嘿,江老二,你既然能替泰顺号培养账房先生,那么弄个假帐什么的应该也不成为题。以后我的账单就交给你弄了,你每次都要给我列个清单,告诉我老爹我的钱花哪里去了。”
江逐流无语。敢情他在河南财经学院会计系学了三年半会计,就是为了穿越到宋朝给可恶的崔胖子做假帐啊。
冬儿把酒菜端了上来,崔一虎早就饿了。他拿着筷子嘿嘿一笑,长者为先,咱们三个我最大,俺就不客气了。
哎呦,这菜怎么这么好吃?崔一虎差一点把筷子咬断。
“哈哈,江老二,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陪香香吃饭了,因为弟妹的菜烧得太好吃了。”
江逐流微笑不语,心说假如你知道冬儿烧菜的手艺全是我教的,你还不得把餐桌吃进去?
赵莘和了几杯酒,放下筷子道:“江二哥,我有几个问题想向二哥请教。”
江逐流忙道:“赵三弟,自家兄弟,那么客气干嘛?还用得上请教两个字?”
崔一虎大口咀嚼着饭菜,含混地说道:“吃菜,喝酒,哪里有那么多闲话啊?”
真是个吃才!赵莘瞪了一眼崔一虎。
“江二哥,关于檀渊之盟,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吗?”
江逐流一笑,道:“什么那么想的?”
“就是你在耶律良面前说的那样,真宗皇帝是上体天意,下悯民心,为了黎民百姓考虑,才和辽国签了檀渊之盟的。”
江逐流哈哈一笑,“赵三弟,我说这话是为了气耶律良,你也相信?在打胜仗的情况下还要向辽国输绢送银,唉,说句冒犯天颜的话。真宗皇帝这事办的太窝囊啊。”
赵莘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晌儿,他又说道:“江二哥,可是你前面也说过,辽国土是苦寒贫瘠之地,我们打过去,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反而无端地消耗了大量军饷,以及搭上许多无辜百姓的性命。”
江逐流摇头道:“赵三弟,话不能这么说。任何事情都要从正反两个方面来看,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所谓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
“比如,我们在风光如画的山下开一间酒楼,每天能赚大量的银子。可是此时山上却驻了一只饿虎。天天都要跑到我们酒楼骚扰一番,轻则叼走鸡鸭牛羊,重则伤人吃人。那我们怎么办呢?只有上山打虎。虽然和做生意相比,上山打虎就太不划算了,很可能老虎没有打到,反而无端伤了自己的性命。但是我们却不得不打,正所谓人无伤虎意,虎有食人心。”
赵莘想了一想,道:“如果我们每日主动送一些鸡鸭牛羊到山上去,老虎岂不是不会下山伤人了吗?这样做我们不就可以免去人员死伤的风险?”
江逐流叹了一口气道:“赵三弟,这种想法很迂腐!每日里送鸡鸭牛羊?那酒楼里赚的钱够不够给老虎买鸡鸭牛羊的?即使暂时够,那么以后呢?老虎的胃口会越来越大,它们甚至会藉着我们送的鸡鸭牛羊加快种群繁殖,从一两只老虎变成五六只乃至一群。一只老虎我们还能喂得饱,那么一群老虎呢?我们还能喂饱它们吗?到时候我们即使想再与老虎作战,可就不是一群人面对一只虎,而是一群人面对一群虎,试问,我们还有胜算吗?”
“现在,辽国就等于在宋国旁边虎视眈眈的一只饿虎,而朝廷正乾着养虎为患的愚蠢勾当,长此以往,我国必深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