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太监陈琳(1 / 2)

“既然泰顺号是按照盐铁司核发的额度来销售的,为什么还会被安以私通番国的罪名?”江逐流不解地问道。

“江贤侄,当日真定府发了公文,从东边沧州开始,清州、雄州、保州一直到西边的定州、真定府乃至代州,凡是与辽国接壤的州府都开始查封泰顺号的货物。除了泰顺各州府分号的仓库外,这些州府境内的货栈、码头中所有泰顺号的货物俱被查封。其实货栈和码头中有很多铁器都是其他一些中小商号的,但是这些中小商号怕惹上官司,遇到官府查封俱都言道货物是泰顺号的。还有一些是私自贩运铁器的商贩,他们遇到官府的公差更是不敢多言,把货物都算到泰顺号头上,这么一来,官府查封的铁器是泰顺号实际贩运的数额的三倍有余,自然也就超过了盐铁司核发的数额,这私运铁器,里通番国的罪名就这样被安到泰顺号的头上,大哥也被真定府的公差抓去。”

王魁财把其中缘由讲了出来。

江逐流气愤道:“真是岂有此理!难道你们就没有向真定府解释吗?”

王魁财愁声说道:“我们解释了,可是有什么用?真定知府根本不相信。他说,谁会放着货物不要,白白送给泰顺号?这与情理不合!”

“也是啊!”江逐流皱眉道:“那些私贩铁器的商贩还可以说得过去,为什么其他那些正经经营的商号也不敢承认铁器是他们的呢?”

王魁财叹气道:“商号最怕的就是牵扯到官府惹上官司。那些官差如狼似虎,最擅长鸡蛋里挑骨头,一旦被这些官差缠上,就是再清白也要给你安上一些罪名来。对商户来说,损失钱财是小,要把整个商号的生意耽误了那个就严重了。所以一般来说,只要商号遇到类似的事情,都会采取破财消灾的办法。货物没有了,以后还能赚回来,人进去了,可就不那么容易出来了。以往我们泰顺号也碰到过类似的事情,一般都是主要放弃货物。刘掌柜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才给泰顺号网罗了这么大一个罪名。他知道,只要官府的差人拿着公文去查封,一定会多出许多铁器出来,这样泰顺号私贩铁器,里通番国的罪名就给坐实了。”

若非听王魁财说出来,江逐流还真不知道,裏面竟然有这么一处缘由,刘掌柜这一损招真是太毒辣了。

“除了大伯父,泰顺号还有什么人被抓进去了?”江逐流问道。

王魁财道:“大哥当时对我和三弟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一力把罪名全部承担下来了,除了大哥,其他人都暂时没事。”

顿了一顿,王魁财又说道:“大哥被抓之后,我马上赶到汴京来寻找关系为大哥打点,三弟在留在清化镇泰顺总号筹措钱财。我和三弟下了决心,这次无论花多么大的代价,也要把大哥营救出来!”

“那眼下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江逐流急声问道。

王魁财眼圈发红,语带哭声,“我来汴京都七八天了,却一点门路都没有寻着。后来听说贤侄在荥阳担任县丞,我派人到荥阳去找贤侄,昨日去的人回来禀告说,贤侄已经调到京城,高陞为山陵使承事郎了。”

“我寻思贤侄到了京城,或许回到泰顺号汴梁分号去看看,所以就吩咐刘韬在泰顺号四周留意,一见到贤侄,马上给我请过来。贤侄,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把大哥救出来啊!”

说着王魁财就嚎啕大哭起来。

江逐流连忙拉着王魁财的手劝慰道:“王伯父,切莫伤悲。容小侄想想办法,一定要把大伯父给救出来。”

在江逐流的连声劝慰下,王魁发这才缓缓止住哭声,他一双通红的老眼望着江逐流,眼里满是希冀。在汴京这七八日的奔波让王魁发身心俱疲,往日那些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官吏一听说是私通番国的罪名,立刻就变成了陌路人一般,见了王魁发就如同见了瘟疫一般,远远的就躲开了。现在江逐流肯答应想办法解救王魁发,这让王魁财已经绝望的心中重新充满了希望。不管怎么说,江逐流都是官场中人,他一定比自己这个商人有办法的多。

江逐流心下沉吟,这私贩铁器资助番国可是十恶不赦的重罪,要洗刷这样的罪名,恐怕只有找丁谓、鲁宗道、钱惟演这样位高权重宰执大臣才行。现在鲁宗道在家卧床不起,去找他显然不太合适。那么要救王魁发,只有走枢密使钱惟演和宰相丁谓的门路了。这两个人当中,宰相丁谓的路似乎比枢密使钱惟演的路要好走一些。

那枢密使钱惟演江逐流连见过都没有见过,在荥阳侦办兴国寺杀人案时江逐流又把太后党人给得罪的不轻,去寻找钱惟演的门路显然不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