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良道:“都被我手下的衞士引开了。”
萧洪已经在大树下寻到一块平坦的大石,从背囊中抽出一条羊毛毯,铺在大石之上:“江大人,请坐。”
江逐流也不客气,挥手招过来狄青,两人坐在羊毛毯上。
萧洪又拿出另一条羊毛毯,铺在江逐流狄青两人对面,他和耶律良坐了下来。
耶律良道:“江大人,大辽和宋国此次来兴州已经结成联盟。耶律良今日有些问题请教江大人,请江大人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千万勿要隐瞒。”
江逐流正色道:“耶律大人说的是哪里话来?你我双方既然结盟,当然是坦诚相待,难道还会隐瞒什么不成?”
耶律良叹了一口气,道:“江大人,你勿怪耶律良说话莽撞,奈何今日事情发展实在太过突然,又干系甚大,在兴州的辽国官员就耶律良和萧洪两人,一时间难免会失了主意,唉……”
见耶律良欲言又止,江逐流遂笑道:“耶律大人,你可是为那‘龙脉之地,天兴契丹’几个字而来?”
耶律良点头道:“江大人,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江逐流拱手道:“耶律大人,江舟要恭喜您了。天将吉兆,龙脉中兴,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耶律大人竟然能亲眼目睹贵国的龙脉之地,回去之后,贵朝皇帝一定会对耶律大人和萧大人大加封赏。”
耶律良面上喜色乍现,随即隐没,叹气道:“可惜我契丹龙脉却被党项人占据,实乃不是我契丹之福啊。”
江逐流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反问道:“以大辽数十万铁骑,岂惧一小小党项乎?”
耶律良神色立刻倨傲起来,点头道:“江大人此话不差,凭我大辽数十万铁骑,若是要强要温泉山,谅党项人亦不敢说个不字。”
江逐流笑道:“那是自然!”随即又道:“既然如此,耶律大人又过来找江舟询问什么事情?”
耶律良脸上倨傲的神色退了下去,他望了望左右,低声对江逐流道:“江大人,你认为耶律良眼下该做什么?”
江逐流沉吟着道:“耶律大人,你可否把你的意思说明白些?”
耶律良往江逐流这边挪动一下身子,道:“江大人,你估计党项人会有什么动静?李元江本来说陪我等在此狩猎,可是到了山谷口,却忽然间找了个借口返回山下,显然是回去兴州报告今日发生的事情了。江大人,耶律良想让你推测一下,党项人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我辽国使团又该如何应对?”
江逐流面色凝重起来,他叹了口气,对耶律良说道:“不瞒两位大人,方才江舟也正和狄将军探讨这件事情呢。”
耶律良神色又紧张了三分,“江大人,你们探讨的结果是?”
江逐流摇头道:“这件事情发生太突然,委实不好推测党项人会又什么举动。所以,江舟只能设身处地把自己当成党项人来考虑这件事情,而江舟所谓的推测,不是党项人会干什么,而是江舟若是党项人,会干什么。这中间对与不对,耶律大人听听也就算了,千万不可认真!”
耶律良拱手道:“江大人只管讲来,其中分寸耶律良会把握,无论对错,耶律良都不会责怪大人。”
江逐流道:“这温泉山是契丹人的龙脉,恐怕李德明是早已经知道了,否则,他也不会把西平王府从灵州迁往到温泉山下,在温泉山下耗费十年光阴兴建一座新城。也许对李德明来说,温泉山这龙脉只要他能占据,党项人也能兴旺发达,所以,温泉山不光是契丹人的龙脉,亦有可能是党项人的龙脉。只是,这个消息被秘密封锁起来,从来没有泄露出去。”
“现在,耶律大人竟然发现了温泉山是契丹人的龙脉之地,试想,李德明会让耶律大人把这个消息带回辽国吗?一旦消息传回辽国,辽国铁骑大兵压境,李德明又岂是对手?所以,如果我是李德明,一定会杀人灭口,把辽国使团尽数灭口,让温泉山乃龙脉之地的消息传不回辽国!”
说到这裏,江逐流缓了一缓,问耶律良道:“耶律大人,你还记得当日兴州驿馆馆长的下场吗?党项人对自己人都那么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地杀人灭口,又何况是对外人呢?”
耶律良顿时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