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后听了江逐流的上奏,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作为一个女人,刘太后虽然天生对权力斗争有种超乎常人的精明,但是论起军事才能方面,却几乎没有什么定见。她觉得江逐流讲得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又感觉到好像完全不是江逐流说的这么一回事。既然刘太后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就把文武百官召集在一起,让江逐流把他的看法讲述出来。
在太后党文武大臣嘲笑的目光里、在帝党官员同情的眼神里,江逐流把他的担心说了出来。果不其然,他立刻遭到了太后党中文武大臣疯狂的攻讦。而帝党官员虽然出面替江逐流辩解,但是明显能听出来底气不足,言不由衷。
刘太后本来就没有什么定见,这时候看这么多大臣都在批驳江逐流的看法,说他是影响前方将士的士气、扰乱朝廷征讨党项的决心、为达到某种卑鄙的个人目的而不惜蛊惑圣听,用意险恶,其心可诛!而江逐流同党中人,多数都闭口不言,少数出来为江逐流说话的,也明显的是为江逐流圆场。
刘太后不由得勃然大怒,厉声呵斥江逐流道:“江舟,听到文武大臣的声音了吗?哀家念在你出使党项立了些许功劳的份上,这次就不责罚于你。下次你再敢说出这影响士气,扰乱军心,诋毁钱枢密使大人的话语,哀家定不饶你!”
“太后,臣所说句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金玉良言,请太后三思啊!”江逐流大声恳求着,他目光投向小皇帝赵祯,希望能得到他的援助。
小皇帝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江舟,你还不退下?休要再触怒朕找母后!”
江逐流本是打算为朝廷排忧解难,却没有想到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他郁闷的退出朝堂,怒气冲冲地回到家里。
正好狄青过来看望他,见江逐流脸色奇差,连忙问道:“大哥,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江逐流就把事情经过给狄青讲了一边,末了说道:“贤弟,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满朝文武中就没有一个认同我的想法的吗?钱惟演一个捷报接着一个捷报,近一个月来竟然没有遇到任何麻烦,连一次小败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啊?难道说党项军队都是一堆酒囊饭袋吗?贤弟,你告诉大哥,你是如何看待这种情况的?”
狄青低头沉思了一下,说道:“大哥,我觉得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不是钱枢密使谎报军情的话,那么一定是党项军队在使用诈术。”
“贤弟,你不是在安慰过,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吧?”江逐流苦笑着说道。
狄青正色说道:“大哥,小弟真的是这么想的,绝对不是故意讨好大哥。”
说也奇怪,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内,朝廷再也没有接到钱惟演任何战报。
到了第三天,依旧没有前线的战报。议论完朝事,小皇帝赵祯正准备让退朝的时候,忽然间有太监禀告,说枢密使派人送来战报。
“召他上来!”赵祯吩咐道。
一个汗流浃背的信使跪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禀道:“启禀皇上,我大宋军队中了党项人的埋伏,十万大军只剩下不足两万,钱惟演大人被困鸣沙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