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流微微一笑,说道:“夜大人,你自管带路,我自有道理。”
当下江逐流让将领们把士兵们召集起来,在夜哥翰的带领下,向小湖泊处进发。
大军强忍着饥渴,在沙漠中跋涉了十七八里之后,前方的沙漠中出现一处低洼地盆地。夜哥翰对江逐流说道:“湖泊就在那处盆地里。”
江逐流跟着夜哥翰向那小盆地走去,远远地就能看见盆地上空雾气弥漫,显然是湖泊中的热水凝结的水汽。
来到盆地边缘,只见盆地斜斜地向下大约有二十多丈深,在盆地的底部,是一个椭圆形的小湖泊,中心沸腾不休,如一口水开了的大锅一般。
江逐流招了招手,让衞士把路上活捉的一只沙漠老鼠拿了过来,然后跟着夜哥翰慢慢下到盆地底部,来到湖岸边。湖岸边非常暖和,感觉就如同是澡堂子一般。江逐流从夜哥翰手中接过银勺,把它伸进湖水里,过了许久,银勺的颜色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勺柄烫得让江逐流几乎握不下去。江逐流连忙取了一块软布垫在手上,握住勺柄小心地舀了一勺水,在空气中放凉之后,让衞士把沙漠老鼠的嘴捏开,把这勺水灌进了老鼠的嘴裏。老鼠吱吱地乱叫,显然是受不了湖水又苦又咸的味道,不过却吐不出来,湖水还是顺着喉咙被灌了进去。
江逐流就让衞士提着老鼠,他在一旁观看,过了半个时辰,老鼠依然没有什么异常的。江逐流让衞士把老鼠放在地上,老鼠一缕烟的就跑掉了,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江逐流连连点头!看来盆地里这个沸腾的小湖并没有被下毒,也许党项军队认为这湖水又苦又咸不能饮用,所以不用下毒吧。
“来人!命令将士们把做饭的大锅大盆全部拿出来,装满湖水抬上到盆地上面!”江逐流命令道。
手下将领虽然不明白江逐流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立刻遵照江逐流的命令让士兵们把大锅大盆拿了出来,到下边去装满湖水,抬了上去。
夜哥翰也看得一头雾水,就问江逐流道:“江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江逐流哈哈大笑,说道:“翊衞郎将军,天不灭宋啊!如果现在是夏天或者春秋天,我们四万五千大军怕是都要被活活渴死在这沙漠之上,或者被那几千党项军队给消灭掉。但是现在是冬天,这真是天助我也!”
“江大人,冬天又怎么了?难道说冬天我们就有水喝了吗?”班谷浑也在一旁嚷嚷道。
江逐流拍了拍班谷浑的肩膀,说道:“翊衞郎将军、拱衞郎将军,你们跟我上去。”
上去之后,江逐流对士兵们喝道:“把这些大锅大盆都摆放地距离盆地远一些,摆放地开一些,不要如此密集!”
那些士兵们应了一声,连忙又抬着大锅大盆往外面走。
江逐流领着班谷浑和夜哥翰来到最外端的一个大锅旁,在寒冷的西北风的吹拂下,锅内滚烫的湖水迅速变冷,渐渐地那些袅绕的水蒸气就看不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锅的边缘竟然出现一层薄薄冰层,并且慢慢地往中心水面上延伸。
“翊衞郎、拱衞郎,你们两人可曾看明白了?”江逐流得意的指着大锅内的薄冰问道。
班谷浑瓮声瓮气地回答:“江大人,俺啥都不明白,你让俺看了半天,究竟是想说什么东西啊?”
江逐流微笑着问夜哥翰道:“翊衞郎将军,你呢?”
夜哥翰大声笑了起来,伸出大拇指向江逐流称赞道:“江大人,你这一招真是高啊,末将怎么就想不出来呢?有了这样的办法,看党项人还怎么能渴死我们!”
班谷浑就在一旁嚷嚷道:“夜将军,你是明白了,可是俺班谷浑还是一头浆糊呢!你快给俺说说,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夜哥翰敲了班谷浑壮硕的脑袋一下,说道:“班将军,你这个拱衞郎当得可真是离谱啊,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出来。这湖水虽然咸的,但是结了冰之后,冰块中的盐分就少了许多,我们把冰块融化之后,不就可以获得了可以饮用的淡水吗?”
“直娘贼,原来是如此啊!”班谷浑也狂笑,“那党项人费尽心力在月亮湖中下毒的功夫不都白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