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流笑吟吟地看着狄青把酒饮完,这次转身来到晏殊目前。
晏殊哈哈大笑,指着身后这些挑着美酒的挑夫说道:“江大人,老夫命这些挑夫挑着美酒意欲犒赏大人手下的将士,但是如今看来老夫却是多此一举。将士们饮了江大人的酒之后,纵使老夫身后这些挑夫酒桶里的美酒滋味再醇正,在大人麾下的将士们嘴裏也是寡淡无味,远远比不上江大人所赏的那小半碗酒啊!”
江逐流故作诚惶诚恐地说道:“如此说来,江舟岂不是辜负了晏大人的一番美意?”
晏殊和范仲淹哈哈大笑。
晏殊又指着长亭外一辆璀灿然生光的辇车道:“江大人,这是皇上亲自送来的辇车,老夫当为大人持鞭驾车!”
江逐流大吃一惊,他如何能承担皇帝如此看重?如果锋芒太盛,岂不是要招人嫉恨。还是收敛一点好。
于是江逐流强憋一口气,把白净的脸庞憋成通红,然后压着嗓子说道:“皇上如此圣恩,江舟当不敢辞,只是尚书大人亲自为江舟驾车,江舟可承受不起……”
江逐流一副焦灼无助的样子,看得晏殊一阵大笑:“哈哈,老夫本以为江大人号称百胜将军,应该是一副如何了得的豪气干云,可是现在一看,江大人畏首畏尾,没有丝毫在战场上让党项人闻风丧胆的威风啊!”
江逐流尴尬地苦笑,道:“尚书大人,休要笑我。”
晏殊又是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说道“为江大人持鞭驾车本是皇帝的旨意,既然江大人不喜,那就罢了。老夫就是拼得皇上的怪罪,也为江大人免去此等繁琐!”
江逐流大喜,一躬到地,“多谢尚书大人成全!”
虽然晏殊不上去驾车,但是皇上赏赐的辇车江逐流不能不坐。江逐流把战马交给亲衞,登上了宽大的辇车。辇车裏面是皇帝的作为,他自然是不敢坐的,他就坐在御手的位置上,拿起挂在车辕上的马鞭,要亲自驾车前往京师。
可是江逐流坐在御手的位置上就有点蒙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场的锤炼,江逐流骑术已经可以用精湛两个字来形容了,但是江逐流却从来没有驾驭过马车,而小皇帝赵祯的辇车又不同于一般的只有一匹马的马车,皇帝的辇车有六匹马,这让江逐流如何驾驭?
晏殊看着江逐流发愣的样子哈哈大笑,知道江逐流发愁什么,他走过来俯在江逐流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江逐流连连点头,晏殊这才施施然退到一边。
江逐流提起中间的缰绳,轻轻一抖,手中的马鞭在最前面的头马左侧炸了个鞭花,那头马立刻启动起来向右侧走去,其他五匹马都跟随着头马的步伐一起行动。等头马走到大路的中央,江逐流又抖了一下马鞭,在头马的正上空炸响,于是头马就开始笔直的沿着大路中央前进,于是车声辚辚、马蹄哒哒,江逐流也像模像样的驾驶着辇车小跑起来。
晏殊和范仲淹翻身上马,晏殊对狄青说道:“狄将军,请率领将士们跟上!”
狄青一挥手,众将士都翻身上马跟着晏殊和范仲淹向前奔去。
江逐流小心翼翼地驾驶这辇车,全神贯注地放在前面的路上,生怕六匹御马不听话冲撞到路边的树木,把皇帝的辇车撞坏了,还江逐流可是吃罪不起。其实江逐流这番担心完全是多余。皇帝的辇车的御马都是极有灵性,性格极其温顺的良马,并且久经训练,只要把它们放在路上,不用指挥,它们自然会沿着道路前进,绝对不会擅自离开道路的。
晏殊和范仲淹快马赶上江逐流,一左一右的在江逐流辇车旁小步疾驶。
“江大人非但能在战场上指挥大军来回驰骋,这赶车的功夫也是一流啊!”晏殊看着江逐流小心翼翼的样子,笑呵呵的打趣道。
江逐流汗颜,说道:“多亏尚书大人的指点!”
轻车快马之间,汴京城已经遥遥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