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用丧家之犬来形容耶律大石带人西进有污辱人的意思,那用背井离乡来形容总没有问题了吧?
更何况,这还不是正常的背井离乡,也不是正常的迁徙。
这是一场战争。
陌生的土地,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迥然不同的生活习惯和语言,成了这片土地原住民和后来者都需要共同面对的问题,也是两者需要面对的最简单的问题。
因为后来者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群人,而是一支军队,一支失去了故国,只能背水一战以寻求一线生机的军队。他们的到来也绝对不是为了请客吃饭,也不是为了带来和平跟友谊。
说白了,他们就是来抢地盘的,是来抢夺挤压原住民的生存空间的。
用后世东兴的话说就是我来你这裏插支旗怎么了?用东北活力团体的话说就是老子过来立根棍儿,有不服的站起来。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打呗,反正大家都是混东亚怪物房的,你一个落难的大哥随便找个地方就想插旗立棍?瞧不起谁呢!
而辽国好歹是在东亚怪物房里厮混而且还当过带头大哥的,虽然落魄了,败了家,而且耶律大石带着的契丹骑兵也确实怼不过金兵,但是,曾经的带头大哥想要对付西域这些想要各自抢地盘插旗立棍的小鳖三那可是再容易不过了。
然后这些小赤佬们就被教了作人,高昌回鹘、西喀喇汗国、东喀喇汗国及花剌子模等大大小小的小鳖三们都先后臣服,纷纷表示是自己瞎了狗眼,以后还是得跟大哥混云云。
反正过程就是这么个过程,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但是啊,打仗这种事情不是请客吃饭,也不是绣花做文章。打仗是会死人滴。
尽管耶律大石带着的契丹骑兵们确实是以碾压之势在欺负一群小鳖三,可是一不熟悉地形环境,二不熟悉语言人情,折损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再加上西域这裏的气候环境等等乱七八糟的问题,使得西辽的日子也并不是太好过,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有一群小弟们捧着比较风光而已。
如果再具体到像萧齐这样儿不上不下的小队骑兵头领,或者具体是普通士卒又或者是普通契丹百姓的身上时,那这个问题就变得更扎心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听到耶律后问起过得怎么样的时候,萧齐才会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沉默了半晌后,萧齐还是微微叹了一声,答道:“还行吧,总算是能吃得上饭,肉也不缺,就是这盐和茶……”
“偶尔?”
耶律后问完之后也不待萧齐回答,便直接站起身来,到了一辆大车旁边寻摸了半晌才折回身来,将几个油纸包裹直接扔给了萧齐。
“盐?”
只是稍微扯开了一个小角,待看清楚了裏面的东西后,萧齐就忍不住惊讶的盯着耶律后问道:“你这是升官还是发财了?这么精细的盐?只怕比青盐还要好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