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宜给骂得勃然大怒,他一脚将侯莫陈乂面前的桌子踢飞,“锵”的一声,拔出横刀指着侯莫陈乂咆哮:“你给老子闭嘴!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一刀宰了你。”
“锵、锵、锵……”赵什住和十名郎将也纷纷拔出横刀,将侯莫陈乂团团包围,侯莫陈乂此时若是敢继续说话,必将被这些恼羞成怒的幽州将官乱刀砍死。
“对袍泽拔刀相向,是不是都想反了?都给我老实坐下。”杨集虽然讨厌地域之见,可是侯莫陈乂那番话,却是让他听得畅快淋漓,当然不是因为说幽州军,而是因为侯莫陈乂骂了贺兰宜这个无知、狂妄之徒。
“喏!”尽管杨集这个检校幽州大总管是临时的,但是他哪怕没有这个职务,贺兰宜、赵十住等人也招惹不起,于是纷纷恶狠狠地瞪了侯莫陈乂一眼,又收刀坐下。
“我知道你们立功心切,都想通过这场战争出人头地,但是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第一要务,小命要是没有了,不但享受不到封赏,甚至你们用命换来的封赏,还被娶走你们媳妇的男人给享受了。接下来的仗怎么打,我心中有数。”杨集冷冷的盯着带着起哄的贺兰宜一眼,说道:“如果谁觉得自己的后台比我杨集硬,尽管给我使绊子,我不介意阵前斩将、屠他全家。”
赵十住、贺兰宜的能力如何,杨集不知道,但是他们的急功近利的功利之心,导致他们失去了最起码的判断能力,多年的安逸生活,已经使这两人忘记了、忽略了战争的凶险,也或许,他们连真正的战争都不理解。而眼前这起冲突的根源,还是因为幽州军不是他的部下、军纪也不如凉州军,要是换成是凉州军、换成是凉州地区,谁敢在他杨集面前拔刀?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来禀报道:“禀报大总管,朔州总管杨义臣派的信使到了。”
“哦?”杨集连忙起身问道:“人在何处?”
士兵答道:“已经送往您的议事堂。”
“嗯!下去吧!”杨集转头对众将说道:“今晚都好生休息,明早再商量军务。”
交待完毕,杨集便带着杨善会等人向“中军大帐”快步走去。
侯莫陈乂和这些人没什么好谈,见杨集等人离开,也跟了上去,对杨集说道:“大王,下官有事想说。”
通过刚才的表现,杨集心知侯莫陈乂与赵十住、贺兰宜截然不同,他是一个是有脑子、很冷静的将领,见他追了上来,便放慢脚步,问道:“你要说事情,应该是今天的战斗吧?”
“正是!”侯莫陈乂有些担忧的说道:“大王,今天之战实在是胜得太过蹊跷了,这一点,您也看出来了吧?”
杨集也知道胜得蹊跷,不然也不会说“骄兵之计”四个字了,不过他向来喜欢集思广益,更没有剥夺部下说话权力的习惯,此时一听侯莫陈乂如是说,便停下脚步道:“说说你的看法!”
汜减 7&#53z&#119.c om 汜。“喏!”侯莫陈乂见杨集肯给予自己说话的机会,顿时精神一振,连忙说道:“下官在雁门城与王拔交战多次,对于他的风格十分了解,此人十分崇尚进攻,作战风格是有进无退、以攻代守,如果没有退兵的号令,他能够打一整天。今天他是叛军主将,整支叛军由他说了算,可是他气势汹汹的杀来,却摆出了与他风格严重不符的方圆阵,这是疑点一。”
“疑点二呢?”杨集对王拔不熟悉,不过侯莫陈乂与他打了这么久,既然这么说,可信度还是极高的。
&#29306&#22914&#32&#116&#105&#97&#110&#108&#97&#105&#120&#115&#119&#46&#99&#111&#109&#32&#29306&#22914&#12290侯莫陈乂说道:“疑点之二、王拔不仅能打,还熟知兵法,他今天被大王射落了头盔,本人却毫发未损,可他最后却弃了易守难攻的方圆阵,直接就一言不合的退兵了,给我的感觉就是故意让我们打赢,这不是诈败佯输又是什么?下官为了印证心中的疑惑,还专门问了好些个俘虏,据他们交待,他们是得到了王拔才退的兵。”
杨集点了点头,这便是最大的破绽,也是他不愿冒险的主要原因,见侯莫陈乂似乎还有话要说,便说道:“继续说下去。”
“喏!”侯莫陈乂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乔钟葵是汉王的心腹大将,他应该知道自己的使命是在朔州总管抵达之前拿下代州,实现汉王封锁并州、征河北的目的,如果换成大王和诸位将军、诸位先生,肯定会集中重兵歼灭幽州军,然后挥师西陉关,以逸待劳的战朔州军,或是拿下西陉关,将朔州军御于代州之外。然而他却在兵力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只派一万人过来,这是何其之托大?何其之狂妄?何其之不符常理?”
说到这里,侯莫陈乂作出了总结:“综上三个疑点,下官认为乔钟葵是为了引诱大王也他决战,所以故意诈败佯输,以今天这一仗来骄敌之心。反过来再看幽州将领目无余子的模样,便能知道乔钟葵目的已经达成了。”
杨集没有表态,看了他的后方一眼,便迈步向前走去。
芈何 芈。侯莫陈乂追上前去,急着问道:“大王,难道您觉得下官的话是谬论?”
杨集微微一笑:“是不是谬论不好说。但我知道一名举目无亲、不受欢迎的客将,在说话之前,双招子最好放亮一点、脑子最好放聪明一点,否则怎么死都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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