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想一想,杨广又有些庆幸,他赐杨集承影剑的初衷其实是以示恩宠,殊荣远远大于实用,却不料赐剑的初衷在关键时刻,竟然起到左右局势、扭转乾坤的作用。
父亲在世时总说杨集福大命大,有着逆转乾坤的天赐鸿运,现在细想起近年来所发生的事,那小子似乎还真是自己的幸运之星,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帮了自己大忙。
杨广这么一沉默,殿中紧张的气氛陡然间更加凝重起来。
乱兵闯宇文府之事,也让大家都知道杨集的猜测、担心变成事实,这也意味着杨谅造反旧事,即有可能在关中上演;而较之前者,现在的局势更为严峻。
只因宇文述急功近利,一次性就动全军将士的利益,弄得全军上下人心惶惶,这个时候,将士们没有跟着叛军造反已经不错了,还能指望他们尽心尽力平叛不成?&#24378&#29306&#32&#32&#35835&#29306
刑部尚书李圆通见大家都不说话,便深吸一口气,向杨广建议道:“圣人,依老臣之见,当务之急是令局势稳下来,不若令十二卫去各营坐镇,以防诸军兵变……”
“万万不可!”杨素脸色大变,厉声打断了李圆通荒谬的言论,他向杨广拱手道:“圣人如下旨,也只能令诸军不可擅自出营,如果派兵前去威慑,只怕威慑不成,反而会激起各军的逆反之心。”这候 章汜
杨素下了定论,复又细细介绍起来:“诸军如今人心浮动,受到叛军的刺激,恐怕都已处于蠢蠢欲动的边缘,一旦朝廷派兵前去威慑,他们定然以为朝廷不信任他们、想要抓捕他们,到时候,只需一点点鼓噪,他们便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冲击监督他们的将士,一旦监督他们的将士被冲毁、被蛊惑,他们就会兵临城下,逼迫朝廷让步。”
“如果此事发生,轻则令整军成果前功尽弃,重则是让朝廷失去威信,朝廷一旦失去威慑天下的威信,各种魑魅魍魉便会此起彼伏。”
苏威亦是附和道:“圣人,越公所虑非虚。现在各军对朝廷颇有怨言,如果调兵威慑,纯粹就是帮叛军。”
杨广自也知道其中的严重性,但是他细细一想,又皱眉道:“现在危机四伏,若是朝廷不调兵,同时是纵容叛军、给叛军创造战机,这又怎么说?”
众人又熄火了。
虽然杨集和史万岁先后出兵了,可他俩仅仅只有一万五千人,如果只是镇压一两军尚可;可现在的问题是,除了豳州军之外,另外十三支大军都有了响应叛军的可能,他们这点兵马,如何斗得过那么身经百战的将士?
更重要的是此役不能扩大、不能拖,若战事悬而未决,对朝廷颇有怨言的齐地,只怕又要刀兵四起。
便在此时,杨素大步上前,向杨广拱手请命:“圣人,老臣在军中多少有点威望,愿出城安抚诸军,助卫王和史大将军一臂之力。”
众人心头俱震,齐齐看向身躯挺直,如若一把出鞘利剑的杨素,尽皆面色动容。
此番不同以往,杨素没有多少兵力可用,一旦走出京城、进入各个军营,只怕是回不来了。
“越公……”杨广心中涌起了浓浓的感动之情,望着面色腊黄、骨瘦如柴的杨素,不由得动情道:“疾风知劲草,世乱有诚臣。”
“得此诗赞,老臣足矣!”杨素见杨广犹豫不绝,又说道:“时不我待,请拟一份安抚军心的诏令,另授老臣天子剑一柄。”
便在杨广迟迟难以决断、杨素复又请示之际,门外有内侍来报:“启禀圣人,独孤家、窦家、元家、于家、辛家、赵家以及诸多门阀家主在肃章门(千秋殿正南门)外求见,称是有要事相商。”
杨广闻言,脸色顿时一片铁青,额头的青筋都鼓了出来。
这些家主结伴求见,能有什么好事?
无非就是看出局势不利于朝廷,准备和他讨价还价、逼他作出让步罢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好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就说我有要事与重臣相商,让他们回府听令。”
那名内侍听命而去,不久又回来禀报,说道:“圣人,诸位家主让小的回禀。”
“说!”杨广不耐烦道。
内侍连忙说道:“诸家主听说京兵哗变,都是心急如焚,自愿前去各大军营安抚将士,虽死而无憾。”
“朕已经有了安排。”杨广心中勃然大怒,冷冷的说道:“让他们回府,静候佳音。”
京兵是关陇贵族根基所在,这些家主若是出面去安抚,效果的确比杨素好,但他如果答应了,这些人必将大张旗鼓的出城、再以功臣的面孔归来。
届时,朝廷若不从重封赏、若不放了他们犯事子弟,他杨广便有“苛待功臣”、“苛待功臣之后”的恶名;可是如了他们所愿,非但之前的成果荡然无存,而且还要做出更多的让步。
念及于此,杨广心中只是冷笑。
早在他和前太子杨勇明争暗斗的时候,先帝便敏锐察觉到关陇贵族的核心力量矗立在杨勇背后。之所以罢免杨勇,一来是杨勇耳根子软,没有人君之能,镇不住关陇贵族;二是一旦杨勇登基,他辛辛苦苦打压关陇贵族必将卷土重来,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一举荡平杨广派、杨谅派,拥护杨勇鼎定江山。制大 制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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