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元胄稍一思忖,便認同了這個做法。而有了目標之后,兩人很快就制定出了一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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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是從零開始設計的大都市,早在開建之初,城內的市坊、街道、水源、水渠的布局便已一一呈現在宇文愷的圖紙之上,當朝廷論證完畢,再依圖而建,使得全城方方面面的格局都很合理、便利。
比起只有東西二市的大興城,洛陽有南市、西市、北市三個大集市,朝廷為了貿易的便利,三市掘有的漕河可以直通洛水、谷水、伊水、瀍水、澗水,貨物通過水路進出城池、市坊,異常便利,同時也節省了大量的運輸成本。
洛陽三市中,又以南市占地面積最大,同時在也是城內最主要的商品集散地,堪稱是全城物資的物流總樞紐,很多物資到了南市之后,再分散到其他集市和里坊。
次日午時,南市北曲瀚海酒樓人聲嘈雜、生意興隆。瀚海酒樓由兩座獨立的大樓組成,其正前方是販賣物資行當、背后是出入的南市的漕河,如果船只從這條漕河向北,很快就能進入洛水。
瀚海酒樓是李家的產家業,雖然每年都能為李家帶來滾滾財富,但是比起另外兩家大酒樓來說,收入卻是少得可憐了些。
此時在北樓二樓的一間雅室內,傳出了一陣陣歡樂的大笑聲。里面有一群軍官聚在一起喝酒,而今天的東道主便是李淵堂弟李孝基。
李孝基李虎的孫子,北周梁州刺史李璋的次子,父親李璋因為與北周趙王宇文招密謀反隋、誅殺楊堅,事情泄露而被誅殺。而李孝基的仕途也因此受到了耽誤,直到楊廣登基為帝,他才因為門蔭進入東宮十率,如今已是右衛率統領之一。他今天不當值,便帶著一群手下前來瀚海酒樓喝酒,同時宴請了自己的直系上司柴紹。
柴紹出身于將門,乃是鉅鹿郡公柴慎之子,自幼便以矯捷有勇力、以抑強扶弱而聞名,早在仁壽年間便當了楊昭的近衛,當楊昭受封為太子,作為太子心腹的柴紹便成了右衛率之首。
柴家是并州臨汾郡望族,與李家其實并沒有多大的交集,但李家畢竟是關隴貴族中重要成員之一,背后又有獨孤氏、竇氏兩大后臺,且又與并州的太原王家是姻親關系,而柴家也希望借其勢,于是當李淵借著李孝基之手向柴家示好之時,兩家的關系順理成章的親近了起來。
東道主李孝基是家主的堂弟,酒樓掌柜見他在此宴請貴客,不僅用上了最好的美味佳肴、陳釀美酒,還召來十多名長相清秀的歌姬舞女陪酒,使這群中低層軍官興奮異常的吆喝行令、吵嚷喧嘩。
酒至半酣,眾人便說到了昨天的花魁比賽、說到了奪取魁首的公孫溪。喝得半醉的李孝基得意洋洋的介紹了公孫溪,說了更多與她有關的事兒。他在一眾部下的恭維之下,竟然說到了公孫溪最大的“粉絲”元敏。
當話題進入昨天的兇殺案件,李孝基大著舌頭道:“元敏那家伙是死有余辜,幸好他死了,若不然,我定然收拾他一頓。”
柴紹卻是保持著冷靜的頭腦,他兩人的私交不錯,這時又不是當職的時間,也就不論上下級的關系了,聞言,便皺眉向李孝恭說道:“孝基,人死為大,說這些就有失大義了,若是讓人聽了,難免會拿李家家教說事兒。”
見李孝基看來,語重心長的提醒道:“況且元太府父子昨天剛剛遇到身亡,兇手至今還沒有查出一個頭緒,最好是不要拿這種大事開玩笑,以免連累他人。”
其意雖好,但正所謂酒壯慫人膽,平時比較沉穩的李孝基此時展現出了不同的一面,在酒水的麻醉之下,仿佛失去了自我,他斜著醉眼道:“說說而已,這有什么好怕的?嗣昌你能力比我強,什么都好,就是膽子有點兒小。”
柴紹搖了搖頭,心中有點后悔與這酒品不佳的家伙來喝酒了。
大隋王朝雖然不以言論獲罪,但刺殺元壽父子的真兇尚未落網伏法,他們身為大隋臣子、世家子弟,在這個時候更應該慎言慎行才對,李孝基拿死人開玩笑的話,又豈是能亂說的?
然而便在此時,雅間的房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被人從外面踹開了。房中頓時為之一靜,紛紛抬眸看去,卻看到元胄之子無仁惠、元壽之子無捷帶著十多名魁梧的隨從大步走了進來。
元仁惠臉色難看的看了看眾人,目光最后盯著了剛才大放厥詞的李孝基,冷冷的說道:“李孝基,見到我們來就不敢說了是吧?你倒是繼續啊,我在聽著。怎么?難道你們李家人、你們李家人帶出來的人,都是這種只敢在背后搞小動作、說壞事的孬種嗎?”
“你!”眾人聞言大怒,他們這些軍官級別雖然不高,可都是官宦子弟,同時也是楊廣給太子安排的班底,大家都認識元氏兄弟,且平時趾高氣揚習慣了,他們何時受到這般奚落?頓時勃然大怒,沖上前去,就準備動手。
“住手!都給我住手。”柴紹喝止了眾人,上前向元仁惠拱手道:“元公子,孝基喝多了,請勿與他計較。”
“喝多了,就可以是拿我父兄來開玩笑是吧?”元捷氣樂了,他轉而向李孝基說道:“反賊之子,我是不是可以背你父親是反賊?”
“你找死是吧?”李孝基怒了。
“夠了!”元仁惠喝止了族弟,向柴紹說道:“我們不是來打架的,而是查到了刺客與李家有關,來呀,將人證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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