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行军总管窦轨急忙上前,竟是一把拽住缰绳,“大王不可”。
李世民一怔,翻身下马,“舅舅这是为何?”
“宗罗睺虽败,但薛仁杲仍有大军占据坚城,实不可轻易冒进”,窦轨一脸严肃的劝谏道:“最好休兵一两日,以观贼军动向,再做部署不迟啊”。
李世民眉头一皱,直说道:“攸之说的不错,宜将剩勇追穷寇,现在我军大胜,势如破竹,机不可失,应果断追击,扩大战果”。
窦轨闻言一急,正要再劝,李世民夺过缰绳上马,“我意已决,舅舅勿要再劝”。
“兄弟们,随本王追击残寇”,李世民跨马扬刀,带领唐军衔尾追击,一路斩杀西秦士卒不计其数,缴获甚多,窦轨等人率领后军沿途接受俘虏与物资。
李世民则率军穷追猛打,一直追到灵台城北,在泾水边扎营。
一时间,灵台城躁动不安,薛仁杲信奉武力,从军以来,多攻少守,当即率军出城,在河边扎营,与李世民隔河对峙。
隔着一条泾水,薛仁杲摆开军阵,李世民亦是毫无办法,总不能渡河强攻,那是兵家大忌。
然而天助李唐,正当李世民束手无策时,西秦大营中起了变故。
宗罗睺大败,依薛仁杲的性子自是不会轻饶,当即便欲问罪,岂料宗罗睺竟是将罪责尽数推给胡将浑干,言浑干怯战,不肯死战,方才战败。
薛仁杲本就轻视胡人,而薛举死后,钟利俗便率领岷羌兵连夜逃亡,大大的打击薛仁杲的威信,薛仁杲更是对胡人不信任。
听得宗罗睺的一面之词,薛仁杲竟欲降责于浑干,这个消息不知为何让浑干得知,浑干当即大怒。
薛举在时,对胡人亦是颇为重视,曾让浑干任安定郡守,位高权重,但薛举一死,胡人的处境便是一落千丈。
不仅一应粮草苛待,有别于金城本部士卒,如今更是要但上兵败之责,浑干当即纠集麾下二千部众,意欲袭杀薛仁杲。
子时一过,浑干在营中防火,而后吹起胡人号角,率军直攻中军大帐。
薛仁杲既惊又怒,仓惶夺过一匹战马往后军逃去,沿途收拢军队,而后反击,未能一击必杀,浑干大为遗憾,只得下令撤退。
薛仁杲正欲追击,却被大将赵弘安拦住,“陛下,此贼叛乱,定是投奔李唐,夜间追击,唯恐中伏啊”。
听得这话,看着浑干领兵消失在茫茫黑夜中,薛仁杲大恨,无奈放弃追击。
见薛仁杲未曾追击,浑干心底一松,连夜绕路渡河,投奔李世民去了。
薛仁杲一身甲胄,和甲而眠,马槊就在床边,战马便在帐外,亲军亦在营中不断巡视。
这个时候,薛仁杲是真的怕了,天知道方才从梦中惊醒,未着甲胄、未有兵甲的薛仁杲有多么的惊恐。
翌日,一夜未眠的薛仁杲看着营中将士,只觉得其中便有叛乱者,当即下令撤回灵台城,住在县署之中,亲军把守院墙,而后大军据城而守,这番操作给予了薛仁杲安全感。